拾伍

柳成荫觉得沈如玉好像很激动，拽着她的手一直在抖，而且像极力在掩饰着什么，紧紧地抓着她的手。

柳成荫皱起眉，轻轻喊了一声：“疼。”

沈如玉立马停了下来，松开她的手，背对着她，好像在深呼吸，压抑着什么。

“今天的舞······”沈如玉还是没把所有的话问出口来。

那首曲子，也是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吹的，他没想到，柳成荫竟然真的跳出来了。那一种柔骨之媚，婉转之雅和那清澈而又明亮的眼眸，就真的像无愁一样，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一个人——那是他的无愁。

柳成荫因为舞蹈的副作用，到现在头还是发蒙，阵阵的疼，特别看到林意后，疼的她快呼吸不上来了，她甚至没有听见沈如玉的话，哼唧着：”沈如玉，我头疼······“

沈如玉猛地一转身，刚好接住晕倒的柳成荫。

他紫得清澈的眼眸里倒映出柳成荫惨白的、渗着冷汗的小脸，眸光一紧，把她打横抱起。

月溪宫里，叶青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柳成荫，略带怒气的对沈如玉说：”不是说了让你不要太刺激她吗？你竟然让她跳《九歌》！如果她真的是无愁姐的话，《九歌》在她心里的分量你我都清楚，你这样刺激她，还让她单独去见林意，她差点把脑子烧坏！“

沈如玉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低着头：”是我大意了，我真的没想到，她真的能跳出来。“

叶青的气消了大半，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给柳成荫把脉。

然后他说：”真让人怀念啊，那时候，我们在药谷的海棠树下，你吹着萧，无愁姐跳着九歌，几年过去了，无愁姐的舞姿还是那么好看。“

沈如玉不说话，眼睛盯着袍底。叶青这么一说，他倒是想了起来。

海棠树下，落红无数，箫声悠扬，少女翩翩起舞，宛若天仙，她也曾在海棠树下对他发誓，今生今世她都绝对不会忘了他，如果她忘了，那就让他也抛弃她，让她永生永世不得真爱。时隔今日，她真的忘了他，可他好不容易才找回来，又怎谈得上抛弃呢？

南风未起，我早已念你成疾；今又得你，我便解尽相思苦。

柳成荫这下可是差点没过去，足足在床上躺了两天两夜，直到第三日清晨，她才渐渐恢复意识。

她感觉，脑中的记忆化成一片海，把她溺进去，她忍着窒息的感觉，勉强睁开眼，看到了一幅幅她很熟悉，但又不属于她的记忆。是四个模糊的身影，一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一个比她小的软软的小男孩，一个比她大的，很成熟的男孩。可是，还有一个红衣的身影，她却怎么也看不清楚，越想去看他，头就越疼。

就当眼前马上要清晰的时候，她清醒了，脱离了窒息的感觉，眼前是一片无边的黑暗。

她努力地想找啊，可眼前仍是一片黑暗，那个红衣翩翩的身影好像正在她脑海里淡化，但是，有一种感觉，告诉她不能忘了他，他很重要，是她的唯一。

她急啊，她向那个身影伸出手去，期盼他能回头看她一眼，让她不要忘了他的样子。

他回头了。

柳成荫睁开了眼。

她还是没能看见，

她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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