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照去月未满

“长诀，走，我带你去市集。今天花朝节，家里没人。”刘长寄四下观望，抓过刘长诀的手，一点也没有女儿家的样子。

名义上刘长诀比她小一些十日，却也比她高出一个头，性情也比刘长寄这大大咧咧的模样含蓄不少。

刘长诀左手被她抓着，右手还握着书卷，面色沉静眼神似乎略有不解，“先生明日便要考核，你的书还没背，怎么可以出去玩。”

接着刘长诀嘴里跑出来一连串之乎者也，大致是给刘长寄讲了读书的好处。

“不要，”刘长寄撇了撇嘴，“论年龄我比你大，你还得听我的呢。书可以来日再背，花朝节却是一年一次，走走走。”

在刘长寄的强迫下，两人还是出门了。

春日里的风也暖和不少，春光明媚，草长莺飞。

刘长寄从小到大就当惯了孩子王，她拽着刘长诀跑前跑后。困在家中读书太久，出了府邸她两眼放光，在刘长诀旁边叽叽喳喳。

她手里拿着个糖画，正放在嘴里舔，怀里还揣着一袋肉包子，她隔着袋子都能闻到香味，只是吃糖时头发太长，老掉到嘴边，她心中略有不爽。刘长诀有时看见了，就帮她撩撩头发。

她用右手摸摸钱袋，好像所剩无几，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扭过头问刘长诀，“老弟，你有银子吧，请我去菜馆吃顿饭，不过分吧？”

身后的人蹙眉，想要拒绝。

“别拒绝呀，你知道姐姐我困在家中这么多日，好不容易才能出来，你就当庆祝下，我绝对不会吃你太多钱的。”她含着糖，说话含含糊糊，刘长诀勉强听清。

少年一身素衣，头发别在脑后，明明是一副清俊模样，刘长寄却经常说他越长大越古板，像她那个满嘴之乎者也叨叨没完的老爹。

不出所料，这一路上，他嘴里还在念叨先生明日要考核的内容，跟着刘长寄走走停停。

刘长寄找了个小馆子，吹了吹凳子上的灰就拍拍屁股坐下，非常顺口地说了几个菜名。她非常守信，这几个菜，不过二十几枚铜板。

她拿起茶壶给刘长诀倒了杯水，又把买来的肉包子请他吃。

“别客气啊，吃啊。”她嚼着包子说道。

刘长诀万分不解，她那几个包子和这馆子里的菜比起来真是不要太便宜。

他抿了一口茶，兴许是放的有些久，茶水都凉了。闲着没事，他看着刘长寄吃。

对面的人也不害臊，抬起头就对上他的视线，问道：“怎么不背书了？”说完打了个嗝。

“要你管。”刘长诀学着她的模样撇过脸。

刘长寄差点忘了，这人毕竟也是从小和她这个孩子王玩大的，除了之乎者也，其他之处，倒也与她有些相像。

“嗬，小小年纪和你姐姐这样说话。”刘长寄一只手撑着头，笑着道。

店里的小二匆匆上菜，热气腾腾。

刘长寄不理他，舀了碗汤，自顾自吃。对面的人见她这般嚣张，心中更是不顺，便与她抢着吃。

“再抢我就告诉你爹。”刘长寄瞪他一眼。

“恶人先告状。”他淡淡道。

趁着她生气，刘长诀把最后一块肉夹走了，这饭局，才算是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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