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虫鸣窸窣。
丁五味仍旧没有醒过来,赵羽只好守在他房内,以便楚天佑和白珊珊回去休息。
一片漆黑。
白珊珊的世界一片漆黑。
楚天佑守在她的身旁,寸步不敢离开,二人就这样静静坐在桌旁,竟一句话也不说。
半晌,还是白珊珊先开口。
“天佑哥,今儿下午刺伤五味哥的人,分明是荷华姑娘,一袭红衣,我看的清楚。”
楚天佑为二人各续上一杯茶水,思量片刻,道:“不见得。”
“怎么说?”
“这姐妹二人长得一模一样,若要存心嫁祸,换上她妹妹的衣裳,也不难啊。”
白珊珊点点头,道:“嗯,天佑哥,说的有道理。只是,你怎么就相信那日荷华姑娘在州郡府衙时所说的都是真的呢?”
原来那日荷华所吐露的实情,便是,芙蕖嫉妒胞妹,心爱生恨,凡事与荷华亲密的人,都成为了她的眼中钉。
那日,荷华偷着去文贤阁约了沈柳读同去看赛诗会,才看见芙蕖偷偷摸摸不知何处去,当时未生疑,赛后得知邓少爷身亡,便猜定是芙蕖所为。
二人静默良久,都各自在脑海中将荷华这袭话过了一遍,故事合理,未出纰漏。
楚天佑这才缓缓从袖中掏出那块丝帕,那块在天香阁时荷华为楚天佑包扎伤口的丝帕,绣了一株并蒂莲,和,双生花三字。
正欲递给白珊珊,才发觉她看不见,又咳嗽一声,将绢帕收起来。
“珊珊,我念一阙词与你听。”
白珊珊就点点头,静静听着。
“郊原绿苔沙,翠碧湖心芜。半卷斜阳杨柳树,生比小双鸪。
何处寻归途,生来已难轧。断桥边上孟婆茶,再作……”
白珊珊一惊,道:“天佑哥,这不是那日赛诗会时芙蕖姑娘自称自己作的词吗?”
楚天佑手捋发丝,轻笑:“是啊,这邓少爷的死亡时间,就是赛诗会的时候,若芙蕖姑娘得空写下这阙《卜算子》,那她自然不是凶手。可重点是,这词真是芙蕖姑娘写的吗?”
白珊珊想了很久,最终开口:“不是!我与芙蕖相处几日,发觉她并没有什么文词才华,反倒听五味哥提及荷华,诗词歌赋,史书典籍,样样精通,可见一斑了。这阙词写的这样好,定然是荷华姑娘了。”顿了顿,又说道:“可这种事情,向来是口说无凭,沈柳读虽能作证,可大家都知道他喜欢荷华,怕他的话不能服众啊?”
楚天佑又摸了摸那块丝帕,“不怕,我自有法子。”
一阵风吹来,白珊珊不禁打了个冷颤。楚天佑忙去关了窗户,回身道:“珊珊,天色已晚,你该早些休息了。今日跌了水,莫要着凉才是。”
白珊珊点点头,却又欲言又止。
楚天佑看出来,她怕了,她眼睛看不见,自然是怕了。
“珊珊。”
“天佑哥?”
“我在房中陪你。”楼下花正放,一日好骄阳。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隙打在楚天佑发梢上时,他正坐在桌前,手撑着脸颊微眯。
一旁的床上,白珊珊仍睡着。
鸟鸣,叽喳。
吵醒了楚天佑。
他怕吵了白珊珊,便悄声出门去,想去看看丁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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