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14.七日

第一日，狄仁杰就派出暗卫，将牡丹小院暗中观察起来。

抓人需要证据，贸然上去肯定不行。而且如果直接去，那家伙……指不定出什么阴招。

这就是狄仁杰与明世隐对弈零杠六得到的教训。

其实，在这种守株待兔的游戏里，狄仁杰是有点吃亏的。如果对方真的在这大宅子里不出来，过了七天以后遭殃的就是自己了。

不过，如果这七天相安无事……正说明自己的推测是对的。

每隔一个时辰，都有人来通风报信。至于别的，狄仁杰自然也布下了暗子。比如春日阁，再比如棋局中一般会先占下来的地方。

这样看来，把自己代入明世隐，这长安城，真的就像是一局棋。

……

“师父……您怎么下在那里？”

“因为那里……是春日阁。”明世隐眸子里射出冷光，“现在狄仁杰大概就是这样布局，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

“师父，您怎么知道他会怎样出招？”

“因为他的对手是我，我只要想办法……打败自己就可以了。”

“……那，该您了。”

“下一步，该旁敲侧击一下了……”

……

这一天，阿离照常去春日阁跳舞，照常为大家做饭，只是不怎么光顾那小孩的摊位，也不会故意路过老乞丐的街角。

她不懂棋。她也不知道跟奕星混了这么久，为啥自己看到他们下棋还是看不懂，不过也无所谓。她只要不给他们添乱就行。

即使平静的水面下波涛汹涌，只要维持表面平静，也不会立刻掀起大的波澜。

至于老乞丐和那孩子……她绝对不能连累他们！

傍晚回家路过烤鸭摊位，她买了一只，她觉得烤鸭摊老板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对。

那是一种凶兽盯着猎物的眼神。

晚上，大家默不作声。只有斐擒虎抱着鸭腿啃得不亦乐乎。看着斐擒虎，阿离叹了口气，揉了揉斐擒虎吃的鼓鼓的腮帮子，“多吃点。”

风平浪静过去了三天，第四天夜里，狄仁杰盯着棋盘上密密麻麻的白子，开始思索。

“不对，都是我在布局，怎么不见明世隐有动作？”

正想着，突然密探来报：“报告大人，今夜忽然有人……”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被一只银针刺穿了喉咙……

狄仁杰睁大眼睛，拍案而起，棋盘受到震动，棋子位置有些移动了。狄仁杰发觉自己按到了棋盘，连忙扭头查看……

殊不知，移动过位置的棋盘，才刚好和奕星的棋局对上……

……

第五日清晨，兵部陈大人的尸体被发现于自家门口，不过大概凶手由于时间紧迫又去了别的地方，沾了血的脚印延伸到墙上便不见踪

影了。

“对方行事谨慎，绝不会留下这样明显的痕迹。除非……这是故意引导或者时间真的来不及了。”

狄仁杰摸着下巴自言自语，然后下命令：“一队，沿着脚印消失的方向追查。”

“那个人……到底想说什么？”

回到了自家府上，狄仁杰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终于在屋顶发现了血脚印。只不过……大概是知道时间不够了，擦不掉，于是鞋印都蹭模糊了。

“从这个位置的话……怎么样从背后投中那个人的喉咙部位呢？”

那个人被一根粗长的特质银针封喉，却是从背后射来的。也就是说，当时的情况之下，狄仁杰来不及多想就叫人追出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原来如此。

对方应该是用一个什么东西同时射出，通过某种手段弹了一下，才达到这样的效果的。

“不简单啊，小丫头……”

狄仁杰跳下屋顶，在正对那血脚印的一片草丛中寻找。

果然，又一枚红色枫叶印花的飞镖。

狄仁杰嘴角勾起一个笑。

……

而此时，明世隐与奕星心情却很不好。

棋盘上棋子散乱，甚至一大把棋子散在地上，似乎是刚发生过争吵似的。就连脸色苍白的明世隐也因某种争吵红了腮帮子，看起来去有那么一丝血色了。

门外，斐擒虎正抱着腿蹲着，沉默不语。春日阁里，少了那个红衣舞娘的碧衣乐师，她的琴声第一次不会让人感到幸福，而是成了一种哀乐似的……悉悉索索，悉悉索索。那个紫衣女子看着她，脸上说不出的心疼与哀伤。

而此时的阿离正像没事儿人一样在逛街，路过那个卖柳条筐的小孩的摊位，仿佛释然了似的与他打招呼，然后递给他一大把铜板，“早上好，买个筐哦。”

“阿离姐姐！有几天没见到你了！”

阿离蹲下来，摸摸他的头，“老规矩哦……”

“嗯！”

小孩子转身跑进那个胡同，却是很久才出来。“老伯他……不肯要诶。”

“哦。那你留着买把伞吧。”阿离仿佛猜到了一样，没有太过惊讶，而是抬起头，一双眸子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她指了指阴沉极了的天空，“要变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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