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回应（2）

在这些日子中，女孩并无反抗，可以说，是欣然接受

她向来如此，也明知，这人这么厉害自己也打不过，倒不如学点本事保命。

渐渐地，两个孤独的灵魂逐渐熟悉了对方，在期间，她得知了男子的名字：舟，轻舟已过万重山的舟。

不过那家伙天天让自己管他叫师父……

在几日中她也不是并无收获，不过是得了个称呼……名字而已：落曦。

现在一想，那时候他还真是煞费苦心……自己还嫌弃的不行。

“好徒弟~叫声师傅又不会掉块肉~”

瞧吧，又是这家伙，一天天没个正形。

“以普遍理性而论，你我之间并没有什么瓜葛。不过是你将我捡了回来凑巧占了个便宜……”

我撇了他一眼……虽然他跟现在的我很像吧。

“那你一天天的喊我要不就是：喂，那谁，你，对长辈的基本尊重都没有……”

他立刻装作一副委屈样子，可人家小孩理都不理他。

“那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们不熟。”

落曦淡淡回头，这世间还真没啥好留恋的，至少是对于她来说。

“那我多孤独啊……”

“你活了几百年，再忍几年都不可以吗。”

“好不容易有个和我聊天的……！”

“你是看上了我的能力想做实验吧？”

“没有！信我！”

“可你的举动不得不让我不相信你……”

舟沉寂一会儿，他也没想到这孩子警惕性能这么大。

“信我一次啊，徒弟。”

“信不了，完全信不了。”

她垮起个小猫批脸怼着，见那人还是不肯放过非要得到那所谓的“尊称”

“……师父。”

舟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嘻嘻地答应，可是接下来她抛出的这个问题，他却侧身躲开了。

“既然死了之后要轮回，什么也带不走，那还是我吗？我是替代品吗？”

“等你长大…有些答案自然会浮露在你眼前。”

落曦听完只得点头，她是知道的，以自己现在的理解方式……不一定能理解，任由那只大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头。

“长大…等我长大了，有些人和事也不在身边了吧？”

“你是在逃避我的问题吗，师父。”

她向来擅长看穿人的心思，哪怕是一个活了上百年的人。舟自知瞒不住，只得轻声一笑，那并不是逃避，只是……太久远了，他明白的很，面前的小姑娘也会变成自己这样。

有些人与事也不在了。或许是小孩看得开吧，但从语气中听出了一点不舍，说明她是想留住自己的吗？太幼稚了。

“没有逃避，只是这个问题太久远……你会在这时间长河中获得真理。”

“可你想过吗，”

她又淡淡开口

“时间长河会将我吞噬呢…”

舟听完只笑了笑，又轻轻揉了揉她的头，没作回答……一辈子也没回答过了。

“呐…驱魔人有生命限制吗？”

“没有，但到了一定岁数怨气会积攒，使得我们失控。”

“那有什么办法不失控？”

她问完一愣，这个问题好像过于幼稚，刚想说不用回答了，他却淡淡开口

“有，解开心结。每个驱魔师都有过不去与解不开的心结。”

“……你的心结，是何物？”

舟听完只是扬了扬嘴角，但很快又淡下去。

他凑到自家徒弟耳边轻轻道“我杀了我师傅。”

她眼睛顿时瞪大，但仔细一想好像没什么问题……

“我也会有心结吗？”

他眯了眯眼睛，点点头。

“你还能活多久，你的心结……你是否想过将它剪断呢。”

抬头望去，阳光太刺眼了……再回眸，那人却蹲下了身子，像个老人一样告诉自己道理。

“剪不断，哪怕剪断了它也会重新被系上，反而是个死结。”

“我们……是必死的吗？这心结由外人砍断又会如何？”

一阵风掠过二人脸颊，也掀起了几片落叶。

“落叶归根，终有一天，我们都要回到红尘中去。”

他握住一片落叶，淡笑。

“心结由外人解开，也不是不行，要看那人是否真正的想救你。”

“我想救你，给我一次机会。”

舟只是点头，并无过多的话语，或许他也早就知道自己活不长久，解开心结……驱魔人中，又有几个能真正解开的？寥寥无几，可以说是没有。

“……你会陪我到长大，对吧？”

听得这句话他只是垂眸

“嗯。师傅会陪你一辈子。”

骗人。

她在心底想着

“心结如何解开？”

“那往往是对某人的愧疚……思念。这便是心结，缠住我们的一生，直至死亡。”

“我长大了绝对不会放任我徒弟不管。”

“谁知道呢…呵呵…”

心结……能由我来斩断吗。还是太天真些，我只会将那心结附加于我身上。

“心结如何斩断，从古至今一直没有人给个准确答案，怎么？你要打破这个记录？”

“是啊…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人，我不想，让你就这么死去。”

“终是周而复始，世间万物各有各的规矩，各有各的特点。那不是你我随随便便就能打破的…”

“可我想救你，没有别的了。”

落曦只是单纯地想将他从深渊中拉出，他陪她到长大……只是痴心妄想罢了。

“无妨的，小曦，等你长大了，你也会对你徒弟这么说。那时他……又会做什么？”

“那只是个不定数。”

听闻反驳着。可长大的她还是因为一时心软……

……可能是出于恶趣味。

“我看得见别人的梦境，你天天都在做噩梦。”

没有说出来的是，她看见一个小男孩在墓碑前哭着，每次的梦境都是这个场面。

即使是经历过了时间的冲刷，也会哭吗？

心结接受了岁月的洗礼，可它却越来越紧，束缚着所有。

长大的她……估计也就那么去了。

“……你看的见啊，不过师父不能在徒弟面前哭。”

他依旧保持着微笑，像是在硬撑。

“……你想哭就哭呗。”

落曦听完转过去身子，只听到了抽泣声。

长生是痛，再坚强的人被破了心里防线也会流眼泪吧。

这是她没有提出的问题，只由风来抚摸她……有些事，是时间说了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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