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这仗从南到北。

看不到头。

001

那晚，张极最后是靠在左航肩上迷迷糊糊睡着的。

第二日，张极醒来还是靠在左航肩上。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后，两个少年就好似老相识一样，整日整日待在一块。

002

左航奉命准备参加他入队以来第一个任务，从鬼子手里抢回小娃娃们的命。

城西是个孤僻地儿，可偏偏盖了个保育院，也就是俗称的孤儿院。

而不巧，一路向南的鬼子劫持了那片本属于孩子的安全所，老师们走在了鬼子的枪子下，命大的没走成的也跟着同伴一起下了土。

整个城西，只有二三十个孩子。

而根据消息所知，最大的才十三，最小的刚刚一岁。

听到触目惊心的惨案，战士们也没空思考，勒令腰带，就急匆匆上了路。

002

城西，

果真成了死气沉沉的模样。

四处弥漫着灰色的烟，连带着地也是灰的。

四处都是死人坟墓堆，左航害怕，但他一想这些土壤下都是被鬼子欺负的同胞，他就不怕了，反而，他现在巴不得立刻扒了鬼子的皮。

大家的神情都很严肃，也都做好了负伤或者不幸死在战场上的心理准备。

004

从距离保育院很远的地方都能听到洋语。

说的歪七扭八的。

有人悄悄问，怎么这么像闽地的方言啊。

一说到闽地，左航就鼻头一酸。

揉了揉鼻头，左航小声回答那个人。

左航『这不是，我婆娘不是这样讲话的。』

兄弟几个都咧开了嘴，想说话又生怕惊动了鬼子，只能佯装教训姿态，用手指在左航面前用力点。

左航知道兄弟几个在打趣他，一种名叫害羞的情绪涌上心头，逼得人低下了头。

005

玩笑过后，小队五人匍匐在草地上，用手臂慢慢支撑着向前爬。

保育院内，人不是很多。

就三四个。

如他们预期的一样。

小队卡在敌军看不见的死角，是队长用枪毙了他们的脑袋。

等到左顾右盼后，真的确定没有人了，他们才放心从草丛中爬出。

本来洁白透亮的砖瓦被血染脏。

兜兜转转才找到小娃娃们藏身的地方。

米缸。

五六个老米缸伫立在厨房中央，鬼子们不可能没看到。

但他们一定没把这群孩童放在眼里，只是当作玩具，也辛好乖娃娃们聪明。

躲过这一劫难。

006

回营地的路上，是由那个年纪最年长的男娃娃与队长交流，可碍于双方语言不通。

队长是寒北人，而这个小娃娃明显是蜀地的。

左航『我来。』

左航开口道。

左航『他是蜀地的，我也是。』

左航说话还是带着一股蜀地方言味，但也没那么明显了。

他径直走向矮他两个头的男孩，弯腰，与男孩保持平视。

唇角微微勾起，展示着自己友好温良的一面。

左航『小娃娃，哩si辣来的?』

小娃娃，你是哪来的?

左航『阔以资溪与讲哈哩做了啥子咩。』

可以仔细与我讲一下你做了什么嘛？

男孩睫毛微抖，眸子如林间的路一样，清纯动人。

『我叫穆祉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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