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以色侍君 不长久

第三十三章 灯火阑珊杀意浓

灵犀宫清韵阁

晚膳后，萧宝林萧慕卿懒散倚在贵妃塌上，柔荑执一本古籍静静翻阅，宫侍入殿，禀报顾御女至，凤眸微抬，双眸掩不住的缥缈潋滟，心里激动，将见幼时的伙伴，只不过不知道还是不是跟从前一样。

一袭碧色宫装迤逦窈窕，唤了婢女请她进来，吩咐备茶，静待她来。

顾湘云得了通传踏入殿门，随及向四周看了看，怎一个富丽堂皇了得，这随便一件物品怕也抵过娴吟阁所有，嫉妒之心难以掩饰。

见一佳人殿中端坐，面容一如当年，唯独多了份光彩，呵，只是不知可还记得我号人物，怕早已忘却。不可见的阴霾微微显出，润了润嗓子，启唇“御女顾氏见过萧宝林。”不等她的回话，便自个儿站了起来。

萧慕卿看着倩影缓缓而来，也没忽视她眸中的浓浓嫉妒，心里轻轻一叹，入了宫终究是变了。

见她微行宫礼，可未等发话便起身，慵懒莞尔一笑，倒也不恼，蔻丹划过塌边，朱唇轻启，瓷音冷冷“顾御女坐罢！竹染上茶。”

言罢，轻抿一口茶水，茶味不苦还甜些，但无法湮灭心里的苦。

顾湘云凤眸巧转，我倒是要瞧瞧，今儿个能否破了她的规矩，捻了捻帕，启唇音“姐姐入宫过得倒是滋润的很，怕是早已忘了入宫时的情分吧。”

转而寻了位子坐下，见桌上放着茶，香味沁入人心，端起微抿，口中留香，却吐了出来“这茶，好生苦。姐姐不会怪罪妹妹弄脏了你的殿吧。实在是，这茶苦及”眸光意味不明。

萧慕卿闻言柔荑轻抚塌沿，并不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片刻后樱粉绛唇轻启，瓷音冷冷宛若黄鹂出谷清冽悦耳“顾御女觉得苦？那便不要喝了。”

凤眸深浅难测，柔荑剥颗葡萄放唇中，神情依旧不变，心却听她言时狠狠疼了下。

“你若如此诋毁我们的情谊，那也不必继续了。”

顾湘云将茶杯置于案上，拿帕子擦了擦唇角，似漫不经心启唇“苦啊，苦入了心里。”

我不是不知她是何等心思，只是入了宫这情分也就散了，这宫中与吃人心的地方有何两样？变了，都变了，尽染猩红寇丹的双手紧了紧又松开，闻其言字字珠玑，自嘲一笑“继续？何从开始过。”

萧慕卿闻言失手将茶盏拂到地上，满眼的错愕，苦涩的笑了笑。虽知道她会说些伤人的话语，却没想到她会如此说。

身姿窈窕起身，翩然至虞子苏身侧，寒意彻骨冷“是啊！我们，从来就没有开始过，何来继续一说……”

凤眸微闭，掩去苦楚。再次睁开眼时，眸光更是彻骨寒。

“砰”的一声，满地的碎片扎人眼疼，顾湘云看着这碎了一地的茶盏，如我们之间的情意怕是再也合不拢了。我不知她与我以后的命运如何，启唇“你，知道就好。”

顿了顿，似要把那欲要脱口而出的千言万语硬生生逼回去，续“时候不早了，嫔妾告退。”转身决绝退了出去，硕大的泪珠却还是应声落了。

萧慕卿目送她走，并不言语，只是一行清泪滑下，一股浓浓悲伤蔓延身侧久久不绝。想止住哭泣，泪却越流越多，却不曾哭出声音。

摇摇晃晃的走入内阁，眸闭。

夏至酷暑难当，枝头蝉虫声声，隅角娇花萎靡，好似宫闱诡异莫测，林姮懒做宫中，心事重重，初入宫闱，虽喜，亦忧，一入宫门深似海，尔虞我诈，心烦之，入宫多日，近却未见圣颜，圣心难预也，午膳毕，想来近日思绪不宁，不如前去那佛堂静静心。

稍臾，忽闻佛堂内已有人在，玉妍侧言“小主，是宜妃。”

宜妃南姒染跪在蒲团上，佛珠配合着经文轻轻转动着，双眼紧闭，香案上插着数支清香，缕缕青烟飘至半空，然后缓缓散开。

佛堂里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灯蕊燃烧的轻微“噼啪”声。

“娘娘……”

“什么事？”停下念经，睁开双眸。

“林御女来了。”

“请……”

“是，娘娘。”

林姮闻言，轻轻走至佳人身旁缓缓福身行礼之“妾林氏请娘娘安。”

佛堂内，香火气味弥漫，南姒染跪在正中间，懒懒启唇“林御女请起，不想今日能在这相遇。”

林姮闻音趁势起之，瞧眼前人儿，风姿绰约，倒也依旧，如今她居高位，如于她交好投靠，也是好的，展笑颜，丽音启“今日巧遇，可要和妾叙叙旧来，”笑靥似花，心中思绪却是万千，亦不知这宜妃可会帮衬。

南姒染表面不动声色，宁静而又温婉，内心却深深算计，近日新人入宫掀的不少风浪，为求一方庇佑，柳眉微微上翘，启唇“今日不叙旧来，不如谈谈其他。”

“这下棋间的门道，这小小棋盘间执棋落手都是一步步绞尽脑汁的思量好才敢走，生怕这一个子的行将踏错都会输的满盘。”

林姮闻言心下喜，凝眸轻笑，微微一礼，缓言之“不瞒娘娘，妾不甘于此，近日陛下显少去醉霞阁，妾亦不甘，却苦于无策，不知娘娘可愿帮妾出谋，日后定不会忘，如妹妹能得尝心愿，姐姐有事吩咐，妹妹一定在所不辞。”林姮面露坚定，狂热之情浮于脸上。

南姒染见这人有此野心，必有所作为，不如顺势推舟帮她出谋划策，她的野心，日后即便有何变数，也好有应对之策，心内微感。终下心而起，将她收为所己。娇颜之上提唇浅勾弧笑“好？”

深宫三千佳丽，少不得些靠着美貌获恩宠 ，却是不长久。轻勾唇“以色侍君，不长久。”

林姮见宜妃应允，淡笑出声，捻帕掩之，如泉水叮咚音空灵，“如此甚好，甚好，妾亦定不会负了娘娘一番美意，”忽风大作，暴雨之兆，灌木沙沙，衣裙飘逸，风云再起，宫中注定难平，“如此天气，娘娘不如于佛堂稍作休息。”

南姒染淡淡莞笑而起身拂袖，妃唇微掀慢慢“此时天气虽不好，但也不至于暴雨即至，这华阳宫离此地不远，想来也是够回去的，多谢御女好意。”

语毕，转身踏步悠悠然地离开了。

文睿三年九月十九日，及八月十五中秋佳节，睿帝登月轩赐宴，王爷王妃、阖宫妃嫔皆要入席，以贺团圆之喜。

夜蝉鸣兮声声绝，晓风残月兮佛心意，月影婆娑兮遍斑驳，精美楼阁，朱檐之下，每隔三十步左右就挂上一个精巧的宫灯，宫灯的样式数不胜数，一眼望去，竟似繁星璀璨于夜空中，灯火阑珊兮亦辉煌。妃嫔按品级落座。宫婢们川流不息地来回走动，端着一盘盘的佳肴，恭敬地给各宫主子上菜。

舞台上歌女声音婉转清亮，舞女裙袂飘飘，轻盈飘逸，身姿动作说不出的柔媚风流。直到曲尽舞终。

“好”

“好”

一舞毕，众人皆抚手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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