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2）

他乍然惊醒，突然想起来，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或许这就是他潜意识里

面最害怕的事情……

世界骤然清净，他缓缓的睁开眼睛，捂着额头皱眉：“这……是哪里……

我……嘶……”顾辰漠着急道：“不会失忆了吧？这是第七天，我们终于炼制了

一颗丹药……”江夜寒笑了，用极其熟悉的口吻说道：“好，果然信你们两个没

错。我刚醒来，先缓缓……你们两个都没事吧……”另一旁的江亭寒点点头：“可

急死我了。”江夜寒捂着头：“等等，我这丹药是谁的？”顾辰漠说道：“额……”

江夜寒皱眉：“谁的！”顾辰漠皱眉，江亭寒支支吾吾：“额……你这具身体，

是……是……额……是一个……额……”江夜寒恼了：“到底是什么，赶紧说！”

江亭寒思索了一会，说道：“额……是个是……是你师父的尸体所炼成的丹药，

为你。”

江夜寒笑了：“我……江亭寒，顾辰漠……谢谢你。”

顾辰漠说道：“额……之前……那时候……”

江夜寒打断了他的话：“没什么事，那只是当时，因为我杀了落漠山庄而怀

恨在心的一个人。”三人都知道他是在粉饰太平，可是那又如何呢？

突然，下起了雪，顾辰漠皱眉：“江尘落，若你想明白了告诉我怎么回事，

连同你的身世，一起告诉我。我，就在天台上。”随即，他用他的咒符去了天台。

天台上，顾辰漠手臂拄着栏杆，什么也没有说，就是静静地看，静静地看。

看了一会，他突然喃喃道：“寒寒……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以告诉我啊……

我真的不会说的……你看，我嘴多严……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说啊……

为什么总也总是，总也总是一次又一次的……默默的把所有的伤痕背负着，却唯

独不肯告诉我呢……寒寒你这个混蛋，看清楚啊……不要总自以为是的去猜测

啊。真的……”

他原本以为为今天江尘落（夜寒）复活，可以把一切悲痛驱散，哪怕是暂时

驱散，谁知道啊，命运多端啊……

寒寒自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可是错了，起码，他知道他是和落漠山庄有牵

扯的人，无论他可能是谁。他可以自认为是江尘落，但他一直都知道，他，也是

当年的落漠山庄，侥幸存活下来的一个人，和他一样。

可笑的是，当时的师父，起这个名字，现在看来就是个笑话。孤云寒不归，

对，他成了孤魂野鬼，成了孤云。清露夜自滴，对，江夜寒成了清露，成了……

可笑，可笑。

有的时候啊，他就觉得可能他真的错了，错在一切……他可能真的不应该偏

他。可是，或许吧，他真的放不下当时的一切。就算心里一直警告自己，真的不

是当时的师兄杀得，真的不是当时的师兄杀得，他怎么可能杀那么多人呢？他可

是……他的师兄江夜寒啊……可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他看见了，他那个时候

看见了。于是，他也有了心魔，他的心魔就是他，江夜寒。

江夜寒可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江夜寒曾经背负世人的骂名，但是他也背

负着千夫的辱骂。江夜寒曾经受过的伤，他也受过。江夜寒的心魔，他也有。只

不过，江夜寒的心魔或许就是因为他死去的所有人，但是最深的还是他。而他的

心魔，只有江夜寒一个人。

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落漠山庄和这个人有一定的关系，不为别的，落漠山

庄的一切他都很熟悉。或许是因为记挂，或许是因为恨，是真的恨？倒也不至于。

他可以说是一直恨那里，但也可以说是从来没有恨过他。但是，他就是想他给他

一个答案，真的想，太想了。

无论如何，他告诫自己，不能信，绝对不能信，当时的师兄从来没有过，真

的。

到后来，连潜意识都认为是江夜寒杀得……或许吧，真的是他杀的。可是，

不为别的，顾辰漠，太了解江夜寒了，实在是太了解江夜寒了。所以他曾经坚信

不疑，不是江夜寒杀的人。而现在，他认为，就算是江夜寒真的没有杀人，他也

会让他认为他杀了人的。用江夜寒的话来说，可能是一个赎罪。赎什么罪啊……

他前半生好吃懒做，四体不勤五谷不通，后半生无数人曾经恳求他，但他不为所

动。赎什么罪啊……他这样作恶多端，他这样，他都没有遭天谴呢……

哦不，应该也是遭了的，不然怎么回那么巧，就在那个时间段，遇见了寒寒？

还是说真的，老天给了他惩罚，让他破罐子破摔，但是发现……

这就像一个拥有这一个破罐子的人，他摔了又怎么样？可是等他摔完才看

见，原来破罐子里也有一枚金钱，但是已经碎了，修也修不好……

这让他怎么办好啊……

那个破罐子就是他的人生，既然已经堵了一把，赌成功了，于是破摔，那怎

么就突然遇见了江夜寒？啊……

顾辰漠突然就觉得，一切的一切都太巧了，太巧了，巧到就像是有人在幕后

控制这一切的一切，他们所有人都是傀儡，那个人的傀儡。否则，他怎么会在这

个时间点，恰巧的出现在这里？恰巧的遇见寒寒？

顾辰漠笑了，因为他突然想起来，他，世间顶端的人物。江夜寒，他虽然不

知道他曾经做过什么，虽然他现在隐居江湖，但现在就凭一个落漠山庄庄主的身

份，加上他知晓的一切，足以号令江湖。以他们两个的身份还可以把他们玩弄于

鼓掌之中的人，莫说是整个江湖了，算上皇帝整个天下又有几个？而这些人多半

就没有玩他们这些晚辈的意思。所以，究竟是谁？这么无聊？

顾辰漠隐隐约约感觉，这个人，真的想杀掉他们……

顾辰漠笑着摇了摇头，他先不想这些了，先把江夜寒的事情弄清楚了再说！

顾辰漠喃喃道：“寒寒啊寒寒，你究竟让我从何入手呢？你让我怎么治你的

病呢？你啊，你啊，你究竟是谁呢？（虽然化名江尘落的江夜寒说过，但是顾辰

漠不信）我从来没想到，曾经喜欢穿淡蓝色和白色衣服的你，手上竟然这么不干

净。竟然沾染了这么多条人命。三个传说，你究竟是谁啊……皇帝的直属部落，

肯定没少杀人。六王爷的零，六王爷要谋反，手上的人命怎么可能少啊……最后

一个拍卖场也没有怎么干净。从古至今，多少个人砸场子，多少个人勾心斗角，

想要抢走拍卖场，或是破坏秩序。虽然被好言好语的劝走了，可是后来怎么就全

部突然消失了呢……江夜寒啊江夜寒……你这让我怎么办好呢……”

顾辰漠往下一看，就是繁华的小镇，家家户户都亮起来了温暖的灯光，可是

唯独没有他们。曾几何时落漠山庄也是这么繁华，他的家也是这样。后来……后

来怎么就满门皆灭了呢……而且还是他当时最信任的师兄干的事情……知道这

个消息之后，他都要崩溃了。

他不好受，另一旁的江夜寒也不好受。

江夜寒面无表情的看着雪。他喜欢雪，真的很喜欢。可能是因为雪，可以掩

盖一切。那年，对，就是今天，十年前的今天，他睡一觉，醒来时，满门皆灭……

那个时候也下了一场雪，就像是掩盖了一切。“顾辰漠，我怀疑你好久了……你

到底是谁呢？”

江夜寒苦笑了，“我曾经以为你想他们一样，也是想埋伏在我身边，得到我

的信任。明明无数次，你都有机会杀了我，你为什么不动手？你究竟是不想动还

是怎么样？要杀，你随便。可是为什么，要我深陷其中才动手？顾辰漠啊顾辰漠，

你究竟，到底是谁？罢了罢了，反正你是谁，我也无从知晓了啊……六王爷，你

也在看雪吗？看雪，你会不会想起来落漠山庄的九千多条条人命？哦对了，落漠

山庄的所有人，也被你害死了。反正，也不过行尸走肉而已。”

江夜寒喃喃自语：“顾辰漠……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你同我一样，浑身

上下都是杀气。估计你也和我一样。但是你可能时间还没有我长。有的时候，一

个人做梦，做了一个噩梦，开头是坏的，但是中间总有一个好的地方。后来又做

噩梦了。但是明明做了噩梦，还是不愿意梦醒。”人生如梦，他的梦，兴许从头

开始，就是那么一段噩梦。但是偏偏又有一个好的地方。这让他怎么想？他又应

该怎么想？到底是走啊，还是不走啊？到底是希望梦醒，还是不醒啊？其他的他

不知道但是有一点他肯定知道。

悲剧，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就像一个糖，既然这糖是苦的，那为什么中间还

有一块甜让人回味？呵呵，真的很讽刺，至于为什么很讽刺，大概就是觉得糖还

是有一块甜的，让人无法放弃。

江夜寒最终还是去找了顾辰漠说道：“顾辰漠，我想好了。”顾辰漠十分惊

喜：“什么？”江夜寒最终还是沉重的摇摇头：“不，无论如何，我放不下。我

的身份，还是不能说。无论如何，都不能说。”顾辰漠默然：“我等你，我等你

想好了。”

顾辰漠非常怀念的说道：“其实，我之前也认识一个和你一样傻的人。好像，

好像他后来被这尘世逼的无奈，最后背叛了整个世界。但是他唯独不想背叛一个

人。”江夜寒不由自主的问道：“他是谁？”顾辰漠说道：“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他，他姓云，名字叫做清顾。”其实，他也落下一句话没有说，那句话就是，其

实他曾经想要惊天动地，呼风唤雨，毁灭世界。但现在，他只想守护住一个人，

这个人叫做江夜寒。

可惜，他自己不知道。

江夜寒叹了一口气：“过去已过，何必留恋。”其实，他才是真正留恋过去不

想回到现在的那个人。谁让他半生坎坷，好不容易遇见一个知己，却还得知自己

的寿命不过一年而已。

他曾经警告过自己，他没有过去，他更没有未来。他没有任何盼望的。一旦

这些都有了，那他就办不好事了。他有了旁人难以想象的地位和金钱，可是他却

放弃了身为人应该有的本能。

他像一个机器人一样，一直的工作，受伤，或者受重伤，然后养伤。然后继

续工作……永无止境，就像一个轮回。知道那一天，他终于打破了机器人的限制，

变成了一个人，有血有肉，有喜怒哀

十五岁他进了零，二十五，他出的零。这么多年，他都熬过去了，生生熬过

去了，踩着无数人的尸体熬过去了。直到那一天，那一天，落漠山庄除了他以外

的最后一个人，死了。所以，他真的受不了了。于是，他退出。从此余生，他想

让自己过得舒服点，但是发现他自己不配。这就是报应吧……他自己种下的因，

他自然自己品尝他的果。

于是，他发誓，不论生死，一定要找到顾清云，一个生死未卜的人。顾清云，

是他的执念。如果能在活着的时候找到顾清云，那他就可以去死了。

“喂喂，你想什么呢？”顾辰漠发现江夜寒竟然在发呆，“外面太冷了，咱

们回去吧。”

江夜寒说道：“……”他不相信顾清云的武功修炼到这种程度还会怕冷。那

么就是为了他了。江夜寒笑了，这次，是真的笑，非常开心的笑，小孩子头吃糖

果得逞的笑容，非常开心，然后又带着一点得意的笑容。

二十五年，整整二十五年，除了在落漠山庄的那五年，总共只有三个人关怀

过他。江亭寒是第一个，顾清云是第二个，然后，就在他将死之际，顾辰漠是第

三个。或许，如果没有这三个人，他真的挺不过这么长时间。有的时候，他就想，

若果没有在落漠山庄的那五年，他或许不会退出，会一直想机器人一样。因为尝

过美好，才会留恋。

顾辰漠笑了：“你……”江夜寒笑了：“我啊，我的真名是江夜寒，江，顾

江的江，清露夜自滴，孤云寒不归的夜寒。”江夜寒想了想，笑道：“好。我便

告诉你又何妨？江夜寒，父亲江泫济，母亲唐染。五岁时，唐染突然发狂，积尸

成山，流血成河。往后遭父亲管制，对了，我有一个哥哥江亭寒。六岁有一个朋

友，叫做顾清云。七岁拜入落漠山庄，天真无邪。八岁认识顾清云，二人一起玩

耍。十五岁，他的朋友顾辰漠走了。十五岁以后江夜寒便失去了踪影。

关于他十五岁以后的说法很多，有人说他在杀兄杀父杀母杀师之后便进入了

当今皇帝的直属，或是六王爷的杀手组织，零，甚至有说天底下最有名的杀手，

霜。最后一个说法就是帝都唯一的拍卖场所，风叶。可实际上啊，我加入了六王

爷的零。零的规矩，无过无往，无出无望。十八岁，江夜寒成为零的统领。做事

极其狠辣无情，脚下的尸体数不胜数，零在他的率领下渐渐只有顾清云率领的霜

可以匹敌。

十八岁，返回落漠山庄，十天以后，一夜之间，落漠山庄的所有人被他杀了。

连同当年的江家。二十五岁，自监自刑，服了折扇，亲自把四种天下闻名的毒药

缝入四大穴，申请退出零。二十五岁，隐居，易名江尘落，江水的江，尘埃落下

的尘落。江夜寒，遇见了顾辰漠。对，顾江的江，清露夜自滴，孤云寒不归的夜

寒。还有什么好说的？”

顾辰漠眼神几个变换，他没想到江夜寒竟然是六王爷的零的人。这个选择，

比起另外两个，当然是坏得很。他想过江夜寒进了皇帝的直属。但是没想过江夜

寒真的进去六王爷的零了，并且……还是曾经心狠手辣，狠辣无情到和他可以匹

敌的人物，怎么说呢？他真的没想到。而且，竟然……他么想到，现在看来，这

么悠闲的江夜寒，有的时候甚至有些幼稚的江夜寒，竟然是曾经亲手堆积尸山血

海。虽然吧，就现在看来。顾辰漠自己也是。尘埃落下的尘落。尘，怕不是红尘

的沉吧……落，怕不是一落千丈的落吧……他发觉，他真的，还是太年轻。虽然

还真的感觉到了江夜寒肯定不简单，谁知道他竟然是这样的……真是料不到啊。

“江夜寒……我真想不到……你竟然和我想的差这么多。”顾尘落喃喃道。

“不是，你以为呢？”江夜寒。顾尘落：“你……我原以为，你顶多是风叶的。”

江夜寒闭上眼睛：“要杀要活，但随君意。”顾尘落：“我从未想过要杀了你。”

江夜寒说道：“哦？而今，天下人都想杀我，只要你杀了我，就可以依靠各方事

例了。”顾尘落：“晚了，我们都睡了吧。”

江夜寒点头，却无其他的话要说。江夜寒终究是说道：“下一个地方，去祁

山。见见所谓的祁山剑仙。”

第二天早上……

“走吧，继续出发！”三人小组去往下一个地方——祁山。

五个小时以后……

“神啊，请指引给我们正确的道路。我等不幸踏入歧途！”顾辰漠声情并茂

的说道。江夜寒斜看了一眼他：“滚吧，迷路还说得这么有理有据。得得得，今

天就驻扎在这里吧。”顾辰漠说道：“……好吧，到中午了，我饿了，谁去做饭？”

江亭寒和江夜寒其声说道：“你！”顾辰漠委屈：“为什么是我啊？！”江亭寒摊开

手：“我给你做饭？不好意思，我怕我一不小心掉饭里什么毒药……”江夜寒翻

了个白眼：“君子远庖厨。”顾辰漠更委屈了：“那我就不是君子吗？”江夜寒叹

了一口气，就在顾辰漠以为他要妥协的时候，他忽然幽幽的说道：“那我只能用

左手把右手掰折了。”

顾辰漠说道：“……好，我做饭！”顾辰漠翻了个白眼，十分任命的开始了。

只见他先开始焖饭，然后把鸡切了，用特制酱料泡20分钟后洗净。随后将洗

净的鸡切放在案板上，加入老抽、料酒、葱段、

随后又用一种不知名的酱料腌制鸡块，腌制约十五分钟；再把胡萝卜、

马铃薯、红薯洗净削皮，以滚刀切法切成块状备用；最后洋葱对切成块。

顾辰漠抹了一把汗，随后架起大锅。先将切好的洋葱和胡萝卜放入锅铺

底；将切好的土豆、红薯、芋头依次均匀放入锅内；腌制好的鸡块均匀放在

最上面；

顾辰漠笑了，说道：“大告功成！”他转头，看见已经在发呆的二人：“这道

菜叫做纷纷雪深。”江夜寒说道：“……你莫不是想毒死我们？”

半个时辰后，热菜出锅。热腾腾的香气顿时四散开来。江夜寒迫不及待的吃

了一口：“真相！”

江夜寒，江亭寒，顾辰漠吃过午饭，向祁山出发。

三人继续出发，成功到达地点，峡北北峡。

顾辰漠说道：“越过这座山，就是祁山了。”江夜寒笑了，说道：“真是太好

了。”顾辰漠复杂的看了一眼他：“言不由衷。高兴的应该是我了吧。”实际上，

也不由衷的是他。他希望他识破这就是一个骗局。但是骗局最中心的骗子却是他。

他骗了江夜寒。因为什么呢？或许因为，他还没有原谅他，或许因为其他的

别的什么原因。

一个时辰后，三人到达北峡山山顶。顾辰漠说道：“过了中间这条缝，就是

祁山了。”江夜寒点了点头，浙出两只柳枝，然后向远方抛了一只，随后他往过

跳，跳到了柳枝上，借着柳枝的力，又向前扔了一个柳枝，随后重复刚才的步骤，

最终调到山崖。

而另外两人也学着他，跳过了。

江夜寒走走，突然就低声说道：“快要到祁山山庄，也就是祁山剑仙住的地

方了。”随后，他突然跪下，使用内力，将声音传播到好远：“晚辈，落漠山庄庄

主弟子江夜寒，求见，祁山剑仙冷寒冷前辈！”许久，祁山山庄内传出声音：“有

客来仪，进！”

江夜寒朗声说道：“晚辈早闻祁山剑仙知晓万物，今日，晚辈但求一问。剑

仙，你可认识顾清云？”

祁山剑仙笑了：“顾清云，顾江的顾，清露夜自摘孤云寒不归的清云。他，

落漠山庄现任庄主江夜寒的师弟。我啊，也就知道这些了，若无其他，还是回去

吧。若非因我与落漠山庄前任庄主有关系，我才不会管这些呢！”江夜寒说道：

“……好。顾辰漠，我们走。”

顾辰漠微微点头：“嗯。”

顾辰漠问道：“下一个去哪里？”江夜寒说道：“去……回去吧。”顾辰漠

震惊了，他只想问：“你不说……”江夜寒说道：“走。只有站在这个金字塔的上

方，才可以看见全貌，只有站在这个金字塔的上方，我才可以找到我想要找的人，

哎。”

他还记得，就在江夜寒昏迷的时候，他不停的说……“顾辰漠……顾辰漠……

顾辰漠……顾辰漠……我……我错了……顾辰漠……我累了……我不想争

了……我真的累了……我……”

顾辰漠低语：“……江夜寒，走，我们走……别管这些天下争端，走……我

们一起走啊……走吧……走吧……与谁携手游江湖，与谁策马闯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