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2）

只见一位与柳眉儿年龄相仿的男孩，身着一身玄衣，头戴黑纱，缚住了手脚，被绑在那巨大火堆前的一个十字木架上，俨然一副要被祭天的样子。

男孩面色青白，低垂着头颅，令人看不真切他眼中的神情。两名蒙面男子将一位身着五彩华服，头顶金色羽毛，面涂黑色鹤纹巫师打扮的老妇人架在肩上。那老妇人手持足有一米长，系着迷迭花环的桃木利器，向男孩手心刺去。

没有听到任何凄厉的喊叫，只有鲜血奔涌。

看到这一幕，眉儿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在灵魂垂直净化域的那一幕——那一次，她眼睁睁地看着潇潇被伤害，没有发声，那一次，她的行为令桐夜哥哥失望了。这一次，她不能继续逃避了。

“住手！”

像是对先前错误行为的一种救赎，眉儿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直截冲到那被缚在十字架之上的男孩面前，夺取了巫师老妇人手中的利器，不由分说地便要去解开那男孩身上的绳索。

周遭人见到眉儿的这般行为不仅没有上前制止，反倒面露惊恐之色，纷纷向后退去。

原本将老妇人架在肩上的两名男子慌忙向后逃窜，将老妇人直截甩在了地上。老妇人声音有些颤抖的对眉儿道：“姑娘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离她远一点，他是这场瘟疫的源头！你这样接触他，会被感染的！”

果然，在眉儿触碰到男孩身体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男孩青白的肌肤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乌色血痕！

那一直低着头的男孩在被眉儿松开缚住的手脚的一瞬间，嘴角忽然有了一个转瞬即逝的诡异的笑容。那样的笑容，与其稚嫩的脸庞极不相称，但却令眉儿又隐隐感到熟悉。

火堆的那一边传来众人恐惧的嘘声，男孩从木架上步步缓缓走下。在男孩走下木架的瞬间，有黑色的浮云飘来，遮蔽着原本不怎么明亮的星夜。一只黑色的巨鸟凌空俯冲而下，扑扇着引起激烈的旋风，搅得四周尘土飞扬。

眉儿看呆了，和所有人一样怔怔地站着。

那被黑色大鸟携卷起的狂风是玄色的，转瞬只见，骇人的黑色风浪便向众人铺天盖地而来，很快众人便被淹没在这团浓密的墨色之中，只向眉儿传来阵阵惨叫声，一股股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

当天地间再次归于平静之时，方才玄色旋风中的众人此刻悉数变成了一具具扭曲的、全身都在流脓的尸体！

眉儿的脸色转瞬苍白，她就那样站在这个可怕的男孩面前，一时吓得手足僵硬，想拔脚逃开，双脚却像失去了知觉一般不听使唤。

“离开鹤羽吧，这里很快就会被我变成一片人间地狱。”蓦然间，面前那个一直沉默的男孩出声了，他抬眼看着眉儿，发出了与其青涩的面孔极不相称的声音，眼中有锋利的冷芒。

这个声音如此熟悉！以至于令眉儿不得不好奇追问：“你是谁？”

“带来死亡的人。”话音未落，男孩已然驭玄色飞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