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意

由于顾寒洲的北酆的府邸尚未建成,因而姑且暂住北酆宫之中。

当枫堤背着重伤昏迷的弟弟,带着潇潇匆忙赶回北酆宫之时,却见顾寒洲已带着大批军士入住北酆宫中,而此刻,他正高坐于正殿之上,俯视着玉梯之下的白泽、凝昱,以及沈铎孤女,本就冰山一般不怒自威的面容此刻显得更加可怕。

枫堤见阵仗不对,忙疾步上前,于顾寒洲面前拱了拱手。

顾寒洲上下打量了枫堤以及他身边的几人,面露愠色:“鬼王爷,我问你,清欢余党,还有柳氏一族都悉数剿灭了吗?”

枫堤坦然对答:“尚未。”

顾寒洲缓步踱下高台,来到枫堤身边,看了看昏迷之中的桐夜,眼中又多了几分怒意:“白衣白发,面如冠玉。鬼王爷,你觉得我顾寒洲就这么好骗吗?我还未治你放走北酆左权使鹤然之罪,你竟得寸进尺,将右权使桐夜公然带到了我面前!”

枫堤将桐夜抱在怀中,护住弟弟,“他在我眼中从来都不是北酆右权使,他是我弟弟。”

顾寒洲一手指向枫堤鼻尖,厉叱道:“国家大事,错一步便是满盘皆输,岂可容你这般儿戏!谁知道这些人心中打着怎样的算盘?你看看这女孩”,顾寒洲指向沈铎的孤女:“这女孩的眼中带着仇恨,此刻不除,以后必是祸患!”

顾寒洲拔起腰间的佩剑便要向女孩刺去。大抵是长年苦练形成的应激反应,在铮然拔剑的刹那,昏迷之中的桐夜似乎在那一瞬间被那杀气唤醒,猛然睁眼,徒手止住了飞来的剑光。原本涣散的眸子在看向顾寒洲的瞬间聚焦,满是冷漠与敌意。

“呵,不过是个长在雀阁之中的……贵公子,有什么资格……论及所谓国家大事?有什么资格,评价我哥哥?草率地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枫堤怀中传来一声虚弱的嘲讽,桐夜虽然目光有些许涣散,但依旧如炬一般凝视着眼前的顾寒洲。他桐夜的哥哥,凭什么要轮到旁人指手画脚?

贵公子!雀阁!这样的评价令顾寒洲对桐夜的恨意更深了一层。事实上,顾寒洲对桐夜的仇恨是带有私心的,毕竟,他亲眼看到,眼前之人杀死了自己的哥哥顾程,这笔账,他定要向桐夜讨回。

桐夜见顾寒洲的眸中有一丝恨意一闪而过,愈发狠厉地继续奚落道:“柳氏一族在北酆势头正旺的时候,顾公子在哪里?你踏着枫岭人以鲜血为代价铺成的大捷之路,不仅坐享其成,还反倒还要怪罪这些人用血肉铺成的路硌着你顾公子尊贵的脚了吗?更何况,据我所知,枫岭存于仙灵多年,从未向皇室卑躬屈膝,顾公子在这里耍官威,只怕是耍错了地方。”

顾寒洲一时被怼得哑口无言,平心而论,他对枫岭的势力还是有所忌惮的,毕竟这是个连仙祖弥衡都想要迫切甩给他顾寒洲的烫手山芋,更何况,此番前来北酆,他本就人生地不熟,公然与枫岭产生内斗,必然无法完成仙祖交付给他的收复大任。

想到这些,顾寒洲姑且忍下了怒火,毕竟,复仇之事来日方长,此刻先将此人留下,待日后慢慢折磨。

顾寒洲有意轻笑一声,缓了缓愠怒的情绪,第一次出任务的他,绝不可小不忍而乱大谋,也绝不可被眼前之人看扁:“不愧为当年的右权使,即使身负重伤,这嘴上功夫也是丝毫不弱啊,果真是得了那老毒物清欢的真传。不过仙灵一向以德报怨,以宽待人,毕竟是我们仙灵功臣鬼王爷的弟弟,我顾寒洲自当是该以礼相待的,鬼王爷,快,将你弟弟扶回去养伤,剩下的这些朋友们,我也会将他们安置妥当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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