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沉浮之幻境诛天 36

杀人诛心，炎临做到了。百里冉静此刻的心情再不是死亡二字可以概括的。她瞪着琉璃香石，一圈一圈地看着。

炎临看了眼琉璃香石，轻蔑地笑了一下，想到：欲重诚不欺我，这琉璃香石还真的有些分量！

炎临：你猜离别前，我在他帐中，他说了什么？

百里冉静：卑鄙！少主宽厚，饶你性命。你却屡次蛊惑、诱惑少主，姿态下贱，妄为一国之公主！

百里冉静恶狠狠地咒骂道。此时此刻，她除了咒骂，呈口舌之快，也别无他法了。

刹那之间，炎临的目光骤变，怨毒滋生，阴冷而毒辣。

炎临：我姿态低？那你是不知道，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你的少主，对我，想法和举止是有多下贱！

这一句，炎临使用传音入耳之术，令声音只在她与百里冉静两人间传播。洛雪茫然。

炎临的话如涂满剧毒的锋利匕首剜取百里冉静的心头血。她让她的信念崩塌，身和心一起堕入深渊。

炎临：你别害怕，我不取你性命。今晚，我约你也只是因为一个人想和你深入了解。你们一聊完，我就送你走。

炎临说着站起身，彻底背过身去。

炎临：洛雪，灭了她的声音。

炎临丢下一句，消失在重重黑暗中。

随着炎临和洛雪的离去，一个彪形猥琐大汉出现在百里冉静面前。那一刻，十九岁的百里冉静体会到了比绝望更绝望的绝望。她拼命挣扎，拼命呐喊，无一丁点儿声音。她的心在绝望和屈辱中死去，又在疼痛中醒来，如此往复。随着灯光熄灭，百里冉静的世界彻底结束了。

自炎临见百里冉静第一眼，炎临就就知道这个十九岁的未出阁的准少妃比谁都渴求一个美满的婚姻，可若怜她美满，谁来给二十二岁的炎临一个美满。在这血雨腥风、动荡年代，没有人的美满可以仅凭一腔热血私有，比心灵更坚固可靠的是四肢和大脑。夜色中，炎临小声而坚毅地向洛雪下达黎明前最后一个命令。

炎临：半个时辰后，以情欲蛊和五毒散汁水抹去百里冉静身上的痕迹，送回欲军大营。

她解释道：

炎临：比毒物更能摧毁一个人意志的是愤怒与虚妄。把这样的礼物送给欲重再合适不过了。他既起过杀心，我便不能留他。

当最后一句话说出，炎临深切感觉到郁结于心的怨气消散了，一阵清爽。但其实，她更想说的是：他既起淫乱之心，便不得良善死法。她只想以此来告诉他，让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明白：她身为公主不是他一介外邦人可以亵渎的，亵渎之人终要以被亵渎之法付出代价！

洛雪听令照办。她是忠诚的，并且会永远忠诚，一直忠诚，就像月亮永远都是月亮，太阳一直都是太阳。

半个时辰之后，遍体鳞伤的百里冉静被两个女兵架着拖出东匪泼罗庙，另有两个女兵为她擦洗更衣。药水涂在身上很疼，但心已死的百里冉静什么也感受不到，她目光空洞的垂着，没有一点儿生机。她的肌肤，却在药水擦拭下焕发荣光，更白、更嫩、更光滑，生机盎然。终于，伴着那名彪形猥琐大汉人头落地、血洒黄沙，百里冉静踏上了回欲军大英的道路。

……

还记得砍晕百里冉静的那个黑影吗？拜他所赐，原本可以让百里冉静来去悄无声息的机遇消散了。在百里冉静被洛雪带走后不久，黑影再度出现在欲军营帐中，它在百里冉静的军帐前一闪而过，随后这个军帐就燃起了大火。伴随欲国士兵惊醒，大队沙匪在军帐前半里外启程，扬着火把，叫嚣着朝沙漠深处奔去。而那黑影就随这沙匪卷起的黄沙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