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沉浮之幻境诛天 25

夜幕下的沙漠有种很特别的美。今晚月亮很圆满，很亲民。欲重坐在军帐前高高的沙丘上。炎临踏碎月光来至他的身旁。

欲重听见脚步声瞬间警觉。他抬起头，以审视眼光看着她。他看到她身后跟着洛雪和桂彩，审慎的眼光收敛了。

炎临：少主。

炎临等三人行礼。

欲重：起来吧。又有何事？

他问道。欲重已经习惯了炎临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行事风格。她来，不是传来灾难的消息，就是有私事相求。

炎临：有事。

炎临点点头，澄澈的目光如温凉的风。

欲重示意洛雪和桂彩离开。

欲重：说来听听。

炎临看着洛雪和桂彩远去的背影，没有听从欲重的建议。她坐在欲重身旁，隔了一个人空隙。

炎临：相识这么久，我们好像还没有心平气和的说过话。

炎临的话，像山顶的风。她说完，看着他。

他笑了。

欲重：今晚试试看。

欲重的笑容很灿烂，炎临看着不自觉的笑了。没有脸红，只是很普通的带着羞涩之情的少女的表情。唯一的亮点是浅藏眼睛的笑意。

欲重轻轻推动炎临几乎呆住的小脑袋瓜。

欲重：别看了！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了。

那一眼，欲重饱含多情情绪，有少年的喜悦，有放松的无畏，有大漠赋予的风轻云淡。但他的底层情绪是单一的，哀愁的，苦涩的。

炎临娇羞地转过头去，嘴上却说着：

炎临：哪有！

欲重：玉树临风美少年，揽镜自顾夜不眠！在这一点上，我们是一样的。

炎临听罢油然升起一种不服，在心里喃喃道：我是假高傲，你是真臭美！可她的嘴角依旧是笑着的。

皎白的月光照在两人肩上，显然欲重肩上的月光更加耀眼。

沉默了片刻，炎临突然开了口。

炎临：少主。

她望着明月，如温水煮冰。

欲重：嗯？

炎临：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她说道，声音凄凉而渺小。欲重没有回答，他知道她知道答案的。

她继续说道：

炎临：我来往南巷城和欲国多次，每次穿过瓦蓝大沙漠时，我都躲在马车里。这里白天热，晚上冷。去南巷时会跟随父亲的商队，马车外人多嘴杂，熙熙攘攘，吵吵闹闹；回欲国时舅父会派兵护送，士兵军纪严明，永远板着脸，很无趣。一次完整的穿行短则十一二日，长也不多半月。沙漠的尽头有一条长长的河流，河浅水清，直达南巷城。那里有可口的鱼、清甜的草、自由的蝴蝶，那是我在漫长的往返路上唯一愿意下马车的地方。如今，我跟着你们在沙漠里行走，早已记不得日升月落了多少次。没有河流的影子，跋涉便没有终点。

欲重的情绪被炎临的一番话语感染，露出了本来的样子。冷风吹鬓间发，发未动，心已悲凉。“心在天山，身老沧州。”当欲重的脑海里浮现出这两句诗时，他看着无尽的沙漠，第一次对壮志未酬的诗人产生理解之外的怜惜。

欲重：你害怕了？

欲重问道。

炎临：说不清。

炎临看着远方，她的眼神有种惆怅的凄美。

炎临：我不是一定要回南巷城，只是还没想好如何流浪。

她说完看着他。欲重在她眼中看到了释然与自由。欲重知道，炎临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表达，她说话的目的便藏在她此前一番长对话里。

他在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