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蚀骨痛

苍穹山隐现在雪后，满天的大雪袭卷着一切。

山巅的红梅似火一般绽放着，想将这儿吞噬干净。

血沿着花缘滴落，四野里，血腥气息异常浓厚。

滴、哒！

滴、哒——

苏堇年：呵呵呵呵呵……

不远处传出了一串笑声，苦涩至极…

苏堇年：无月啊无月，当年你我亲手种下的梅花，现在也繁花似火，却要成为我今日的葬身之地…果真无情！

雪地上躺着的人身着一袭红衣，墨发凌乱的飘撒在雪里，一双凤眸里充斥着怨气，散发着一种透出血的恨。

他的筋脉寸数被挑断，苍白的脸色再无往日的神韵。

世人见到这场景估计都会难以相信，当年那位绝代佳人，声动皇城，名满天下的苏堇年竟会是如此下场。

哒哒哒………………

脚步声渐渐逼近，苏堇年费力的抬了抬眼眸——

苏堇年：你来了……终于舍得拔剑了吗？

来人闻声停下了脚步，洁白的衣角并没有沾染一丝雪渍。

他看着眼前的苏堇年撑地而起，因为再次剧烈的运动，他身上的伤口又一次裂开。

苏堇年：南无月……三次拔剑，一次救我，一次护我，这最后一次，是来杀了我吗？

南无月：苏堇年，魔域之人不可踏入凡界，你不是不知道…

南无月垂下眼眸，持剑的手不禁握紧。

南无月：收手吧……堇年，我可以放你回南疆，好嘛？

苏堇年：收手？南无月，如何收手啊？噬心之痛！血海之仇！难道就杀这些个小喽喽，就能还清吗？

苏堇年：他们的血，只会脏了我们南疆的祭台！

南无月：既不可以解恨，为什么还有杀这些无辜的人？南疆魔族终究还是魔，噬血成性。

苏堇年：无辜？！他们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哪一点无辜？哪一点，值得留情？！

苏堇年：南无月，你手上沾的鲜血难道比我的少吗？我一直都噬血成性，怎么，让你失望了吗？

南无月：堇年，别无理取闹了，收手吧。

南无月挥起玄月剑，建锋划过，斩断了几缕青丝。

苏堇年：南无月，说到底你还是不愿选择南疆，不愿信任我，

苏堇年垂下眼帘，眼中再无半点星辰，周身的黑雾渐渐凝重，遮住了那一袭红衣……

南无月：堇年，只要你收手，回南疆，我会去找你的，我会带你走的……

看着魔化的苏堇年，南无月心底一沉。

苏堇年：呵呵呵呵呵，南无月啊南无月，你一早便知道我是魔族的人了吧？

苏堇年自嘲的笑着。

苏堇年：从刚认识我，从救我那天起，从第一次交谈，便知道了吧？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不杀了我？为什么要救我将我留在身边？

苏堇年渐渐握紧双手，指甲陷进肉里也未松开过，鲜血滴滴砸入雪中…

苏堇年：你是认定我不会同那些魔族一样歹毒才留下我，还是因为那个预言？

他一步步走向南无月，直至剑锋指准他的胸口……

苏堇年：祭司与你说过，血月之夜遇到的人，一定会是你一生的劫，务必要清除此人。如果真是因为这个预言，南无月，你这样做是不愿相信它是真的，还是信以为真来掌控我？！

苏堇年看着无话南无月，心中顿时有了答案，

苏堇年：哈哈哈哈…果真是这个原因…果真…果真是这语言，我早该知道的……

苏堇年并未停下脚步，剑身一寸寸刺入他的胸膛。

南无月：这样的你是我一手造成的，但也是你自己选择的……对不起。

南无月抽出长剑，还未擦干血迹，便收回了剑鞘，转身离开了……

苏堇年：呵呵呵呵呵……

苦涩的笑声再次发出，黑雾渐渐消散，

胸口的疼痛刺激着苏堇年的大脑，任由着他身躯向后倒去。

红衣少年还是红衣少年，少的不过是眸中的星月，一颗星，以及心上之人。

那柄银剑穿过他的胸膛，破碎了多少年少时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