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胸有成竹

01

“喂，傻子，你又在偷窥我了吗？”缥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伴着月光映衬出了一个打坐在空中的半透明女子。

月光很柔和就和那女子一样。

文同停下手中的笔放于玉质的笔搁上，仰起头凝望半空中的人。

那女子的视线似乎根本不在他的身上，而是端端的凝望着画板上已经铺洒了一小块的竹面。

“你在画我？”清脆的声音带着疑惑响起。

文同更加认定了心中的想法，她就是竹妖，没成想这世间万物真的有化形生灵的途径。

实乃妙哉！

院子中暖黄的烛火还在跳动，年轻的女子许久未等到答案有些不耐，不禁提高了嗓门道，“喂，傻子，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文同才从激动中回到现实。

“嗯，在下画的便是这一方的竹子。”

竹闻言飘到了他的耳边，可是灵动的双眼依旧还是在端详那副还在晕散着湿墨的图画，隔得近了文同的鼻腔也充斥着一股翠竹的清香。

默了半晌。

清脆的声音略带嫌弃的开了口，“画的真丑，我的身段都没有画出来。”

文同有些怔愣，本以为这竹在欣赏，没成想却是在细挑毛病。

竹还在继续说着，“你看我的叶子明明是绿色的你明明要把我染得像个泥鳅，还有这......我明明这臂膀还要向下垂些，你偏要把我给抬起来，还有啊......”

文同虽喜竹但也依旧是不喜说话，听到是听进了耳，只是从始至终都是不发一言，默默地拿起了笔继续面向竹林画竹，任凭竹在半空中左飘右飘前飘后飘也都只是静静的执笔，不发火，也不认同。

许久之后，夜空再次安静下来，竹叶摇晃的厉害，文同回头时身后已没了那俏丽的身影，望了望摆动的竹林摇了摇头轻轻地笑了。

02

竹总在他不经意的时候出现，开场白依旧是那句话，“今日你又在偷窥我了吗？”

起初文同还会和她做些争辩，但时间长了也便习惯了不再多做争辩。

......

因为竹的缘故，文同的院子也不像之前那样寂静倒是闹腾了许多，可是奇怪的是，府内的家丁似乎看不见竹的身影也听不见竹的声音。

传着传着变成了文府的轩竹院闹鬼。

文同倒也不介意这些闲言碎语，于他而言无影响他便也不在乎。

竹很喜欢说话，文同不喜于说话。

两人总是一个当表演，一个当看客。

一日很难得的文同开了口，“姑娘可知自己姓名。”

“姓名为何物？”

竹愣了，凑到文同的面前，视线上几乎要贴到他的鼻尖。

文同放下手中的笔缓缓道，“父母所给之物，是每一个生物来到这世上所刻上的标记，就像在下换做文同一样。”

竹又飘回了半空中，若有所思道，“父母又为何物？”

文同轻笑。

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生养你的人就叫做你的父母，简单的说就是你诞生原因的人。”

“......哦”竹点了点头，凝思了一会儿再次开了口，“那我的父母就是你了吧，你还真不负责任，连名字都没有给我。”

“啊？”文同瞪圆了眼指着了自己。

怎么可能会是他啊，他又不跨物种。

“我是你意念滋生的灵体不能是你还会有谁。”竹嘲笑他的无知，紧接着便又催促道，“快呀，把我的名字补上来！”

话罢便施用灵力将笔搁上的笔塞进了文同的手里，飘到文同的耳边，着急却又期许的不断催促。

文同无奈的笑了笑，凝思了一会儿。

在浆纸上落下了两个简单的字——成竹

伴随着轻声呢喃，“成竹。”

话罢，浆纸便从手底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