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6

远处大片的油菜花吸引着女孩的注意。那油菜花简直太灿烂了，一眼望去，你还能看见阳光落在上面的痕迹。真是不可谓不美啊。

女孩心里开心极了，她一边用右手拽着爸爸的袖子，一边把左手从马车的窗户里伸出去。

“爸爸，你看，油菜花！”女孩用自己稚嫩的童音说着，仰起头看着身边的爸爸。

“是呀，是油菜花。嗯，很多呢。”爸爸从一边靠过来，凑到窗户旁边。他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油菜花了，还记得上一次看见油菜花还是在海外留学的时候呢。

“爸爸，妈妈是不是就在那里啊？我记得她特别喜欢黄色的。”

爸爸听到这里愣住了，心里的那根弦突然被拽了一下，一瞬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么小的孩子，他该怎么跟她说呢……

“萄萄，妈妈，她，她走远门了。估计很快就回来了吧。”

“很快，吗？”女孩看着爸爸的眼睛，脸上的开心没了。

爸爸看着女孩那双澄澈的眼睛，心里一揪，便不说话了。他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皮垂了下去。

女孩看见爸爸这样，顿时也察觉到了不对。她再次揪了揪爸爸的袖子，小声地说：“爸爸，你怎么了？”

爸爸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身边的小女孩，用左手将她搂在了怀里。

“爸爸没事。爸爸只是在想，我们萄萄什么时候才可以长大。”

“为什么要长大？”女孩依旧是仰着头。她不懂，为什么爸爸会突然说这种话。

爸爸倒是又愣住了。他低头看着身边的女孩，一时间心里又是惊讶又是犯难。

惊讶是因为他没有料想到孩子会问这样一个问题，犯难又是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萄萄，肯定会长大啊！而且，我们萄萄，长大后一定会特别漂亮，有好多朋友，又有好多人喜欢我们萄萄。”

“就像妈妈那样吗？”

爸爸再次愣住。这次，他再也回答不了了。

“萄萄，妈妈，她可能，回不来了。”

女孩听到这话，眼睛微微一睁，但也没多惊讶。

“所以，爸爸也会走吗？”

爸爸心里一惊，赶忙搂紧身边的女孩，柔声道：“爸爸会永远陪着你的。”

“真的，永远吗？”女孩抬起头，悄悄地看向爸爸的眼睛。

爸爸再次沉默了。

他默默地将心里憋的那口气呼了出来，紧紧地将女孩抱在身边，闭着眼睛道：“爸爸，会永远在你身边。只是，有可能，你会看不见爸爸，但爸爸永远看得见你。”

女孩听到这话，也慢慢呼出了一口气。

什么话都没说，两个人紧紧地靠在一起。马车颠啊颠啊，终于到了目的地了。赶马的人回过头来叫父女俩下车，但最后却没忍心叫他们。因为他们靠在一起，笑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