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8（离奇一梦）

远处，有两个人坐在柳树旁静静地喝茶。瞧瞧，这两个人白发苍苍，眼神呆滞。明明是一个男人还留着一头长长的头发。真叫人喜欢不起来。

其中一个从手边的石桌上拿过一个石杯凑到嘴边喝起茶来。

别说，虽然他们的相貌都不怎么正经，但是喝起茶来，倒有那么一丝斯文的味道。

下一秒，那个男人将石杯放在胸前，离嘴巴说近也近，说远也远。

“这茶啊，虽说苦涩，但也有那么一点甜味儿。”

这句话引起了旁边男人的注意，只见他回过头来看着这说过话的人，咧嘴一笑。

“曲兄可是个品茶的高手啊。”

“诶，你可别这么夸我。咱们交情多深了，你还不了解我？”

那男人听出了对方的意思，低头笑笑：“我，是了解你，但我又不是你。”

男人听后，也微微笑笑，但却没做声，一味地去品他的苦茶去了。

男人听对方没回声，以为是自己说到点子上了，便继续说道：“曲兄可是打算一直坐在这柳树林里，做一个清心寡欲、不与世同的老头子？”

听到这，男人笑出了声，也不顾把石杯从嘴边拿下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男人听对方说了这么一句话，抿嘴一笑，把目光从近处的草地转移到了远处的湖泊上。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那曲兄甘愿就做个不为人知、与人世相离之人？”

话音一落，男人手上的动作便也停了下来。他慢慢地将石杯从嘴边放下，眼睛看着杯子里那晃动的绿水，依旧是笑笑，说道：“我，没有那么大的志向，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允许我去做那些无用的想象。对我来说，在这荒山僻岭里能够有一口饱饭，就已经足够了。”

听到这里，男人没有再说什么了。他望着远处的湖泊，眼神异常冷静。他相当理解对方说的那番话，也相当明白这人世间的难处。所以，在他听了对方说的一席话下来，他的感触也颇多。

“我，是终究达不到曲兄这番境界的。”他望着远处，嘴角带有淡淡的笑容。

“在我的心里，人世便是我的家，是我无论如何也剥离不开的存在。我，崇拜曲兄，但，我并不能理解曲兄。”

听完这话，对面总是喝茶的男人终于将头抬了起来。

“在这世间哪有绝对的理解，绝对的尊崇。文小弟，你年纪还小，不理解又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在你这个年纪，也未尝没有过建功立业，报效国家的伟大抱负。可是现实重重地给了我一记耳光。我想在这世间，至少在这个时代，文人空有一身才华和抱负，却没有认识到现实黑暗的人太多了。他们的脑子确实是极其聪明的，但是却没有转过弯来。”

男人听后，眼神瞬间激动。他挺直身子，望着身边的长者，恭敬地问：“那曲兄的意思是？”

男人微微一笑，将大腿上的石杯举起，缓缓地说道：“要想让这世间文人有志可报，让百姓安居乐业，便只有一个办法。”

“那便是，教与他们‘真’与‘抗’二字。”

“‘真’与‘抗’？”男人一时糊涂，“曲兄能否讲得更通俗易懂些？”

男人见如此情形，把身前的石杯凑到嘴边：“‘真’便是真诚，‘抗’便是反抗。”

“这世间的百姓实是可怜，他们一生下来就有严格的等级分配，脑子里所知道的全部都是些愚昧无知的东西，自然不知道这世间的美。一直被那些统治者牵着鼻子走，又怎会知道这世间还有‘反抗’二字？”

男人听到这里，眼睛微眯：“那，曲兄的意思便是破除等级，教与他们知识？”

“没错。”男人笑着看向对方，“当然，教也是要有智慧的，你得张弛有度，因材施教。”

一说到这里，男人又些许糊涂了。“曲兄，这因材施教，我是懂的，但这张驰有度？”

“那便是恰到好处的引导与鞭策。”

“孩子，是天性爱玩的，自然沉不下心去钻研一些枯燥乏味的东西，这时候你就得手把手地教他们。待到他们厌烦时，你又得去恰当地逼迫一下。”

“那这‘反抗’二字？”

男人一听这个问题，便停下了手中的石杯。“这便是我最担心的地方。”

“‘反抗’是一种探索真理的勇气，是一件极需智慧的事情。一般人可没有这个能耐。”

“那这‘反抗’二字，就没有意义了吗？”

“有，当然有！只不过你得去找。”

“找？”

“当然，找！”

“如何找？”

男人长舒一口气：“那就要看那个人的品性喽。”

“品性？”

男人笑笑，说道：“你要是看到哪个人对与百姓不好的人深恶痛疾。那八成就是可以‘反抗’的人了。”

男人坐在一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一旁的老人看着他笑笑，推了推他的肩膀。

“你在这里的时间够长了，可以回去了。”

男人心里一惊：“曲兄，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一直都在这里不是吗？”

老人笑笑：“回去吧！”

下一秒，再一眨眼，看到的，竟是一间书房……

（我思考了一个晚上，觉得文中的“等级”一说还是欠讲究。我在网上也查了一下，现在自认为还是“阶级”一词适合刚刚那个语境。只不过，这“阶级”虽说对，但还是太青酸了，我觉得如果将文中的“等级”改成“阶级”反而坏了那个意境，于是决心不改。但，说还是要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