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缘回
朝暮:“朝暮,与君同岁。”
厌:“这是什么意思?”
朝暮谦卑的笑了,面颊缤红。
朝暮:“是朝暮生生世世喜欢师尊的意思。”
厌不说话了。取下笔台上挂的杯盏。
厌:“此酒方为浓烈,你且拿去,灌树。”
朝暮眸中浸着烟水般的朦胧,却是眉间一点冰凉的凛意。纵笑着,亦那般谦和。
朝暮:“朝暮尊命。”
她走出雁阁。方形端正的四方梨木扎在土地上。缭绕分层的云,即便处于险峰之间,亦不见丝毫凌乱。
是略显残忍的清美的面容,白皙又惨淡。
零子:“娲鬼娘娘,你去何处?”
朝暮:“植三千蛀梨,待师尊食果。此番只一千年后,就再无寡薄。”
零子于是从容的笑了。他笑时,简单的风宛如这天白风轻的鱼肚白,不着痕迹却又如胶似漆。
零子:“零子却不曾令娲鬼娘娘片刻欣喜。即便如同你掌间漆黑的佛珠,与你生死相依。”
朝暮只道风如月影,年如树轮,一场风火般的离别,却胜人间。
厌此时推开雁阁的殷红雕门。风水染墨,烫在他青碧的道衣之上。他浅淡垂眸,抿一抿干涸的嘴唇。
厌:“朝暮,饮水。”
朝暮却道:
朝暮:“此番饮水,是浊露。师尊同朝暮共往。”
零子嗔怒:
他清隽的面庞上,在左眼梅花纹处,深深浅浅的线密密麻麻的缝补。一道天谴的情劫 ,罚的他面目全非。
零子:“娘娘所追溯的,是零子赎不回的。”
朝暮甜甜地一笑,山涯酿泉凛冽的泉水,夹杂晚春芳桃的清香。瓜甜、水甜、其实人心也是甜的。
零子却空落落的。
他们一起信步中庭,白树栖鸦。混沌之气,清尘浊泥。她光着脚丫踩在柔软冰泥下。凉的滚滚。
朝暮:“我去为师尊取新露,师尊便只需看着。”
厌于是沉哀片刻,抓住朝暮腰间所挂的玉环。环玉石青,釉色洁白。他拦住朝暮,却不慎扯下她绾发的玉绸带。带呈白,若冰色。
于是厌的满头黑发散落,映衬得她无血肌肤之惨清。
朝暮:“师父,连骨骼都不曾炼化,你怎的修为如此之高?”
她眸间一瞬清醒般的诧异,宛如声声入耳的木琼,砸落荷塘的鸣音。
厌却被她问的哑音。他见她青冥浩荡般的眸底,所至三纯幽谭以至五重。
厌:“第六重真火烧身,你裹冰防之即可。如若不成,净身化之。”
他言语低沉,却字字关键。
朝暮:“既然如此,师父你要抱我。”
厌:“抱你?如何抱?横着,竖着,还是斜着?”
他略察她的身段,姿色玲珑丰腴。锁骨处,衣袍领口方正绢巾,折成花态,遮挡着什么。
厌:“却不如你走来,躺在我的怀中。我即使没有温暖的内丹,也不至于将冰冷的凛意传递给你。你只需答,你是爱我的,便是胜却世间无数的厉命。但暮儿,你可曾怕过?”
朝暮:“怕?”
朝暮轻轻垂着眼睑。眸如漆黑一点,不见情绪表露。但抬头时,笑靥如花,一派天真烂漫。
厌距她,尚不远,更是足够贴近心旁,他轻轻地吻了吻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