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药
大概在马上度过了一日多到了邕部,一路的颠簸导致唐央一下马,就让侍女扶到一旁呕吐不止。在马上吹了一天的风,晚上就发起了烧,浑浑噩噩之中,感觉有人在耳边轻语:“唐央,记住了你是我的。”
唐央费力的睁开双眼,刚看到一丝光亮,双眼被一只宽厚的手掌覆盖,一个冰凉的吻落在唇上,陷入了昏睡中。
唐央身子弱,这一病便是半个多月。
邕王着急迎娶长公主,以表秦晋之好。
在八月廿九这天,下令于九月初三以王后位迎娶魏都长公主。先前的邕王后被下令绞杀,其幼女被制成汤药赐给唐央服用。
汤药是被安阳桁端进来的,对于侍候继母这件事,他还是很乐衷的。
唐央由于久不见日光,皮肤异常白皙,靠着软枕坐在床上,外面秋风瑟瑟,而毡帐中被火盆烘的温暖如春,厚厚的毛毯将唐央围成了个毛球。
侍女们都被屏退了。唐央正在同邕王的妾妃婧氏聊天。婧氏曾是洛郡的富家小姐,十几年前因洛郡瘟疫蔓延,生父为了让女儿活命,将她当作礼物送与邕王,温婉贤淑,性子柔和,是唐央在这里认识的第二个人。
婧氏一见安阳桁进来,慌忙退下,甚是畏惧,唐央见到安阳桁手中黑褐色的汤药,抗拒之意不言于表。
安阳桁觉得自己是疯魔了,对一个比自己还小,又娇气的不行的小家伙,竟如此上心。
念及,将汤药放在床边,道:“父王嘱托我看着殿下喝药,劳烦殿下配合。”
唐央被灌了多日的汤药,自然是知道安阳桁的耐心不好,如果推拒便是……
“当然,如果殿下不愿喝药,我只好亲自喂殿下了。”安阳桁故意将“亲自”咬的很重。浓浓的威胁之意让唐央连忙端起汤药,一口闷下。
安阳桁不慌不忙地从床头拿出一个木盒,取出蜜饯塞到唐央嘴里,多日的相处,安阳桁对唐央了如指掌,魏都娇惯的公主殿下,喝个药都得吃蜜饯,不然就得皱着秀气的眉头,糯声声的叫嚷“好苦”。
这对于正值血气方刚年纪的安阳桁无疑是种莫大的痛苦。
好友都说他“见色起意”,或许第一眼是见色起意,那么第二眼、第三眼……就是难以自拔了。
唐央刚要叫唤“好苦”,嘴里就被塞了一个甜甜的蜜饯,蹙起的眉头立即舒展开来。
吃完蜜饯后,安阳桁眼含笑意,用满是薄茧的手轻轻擦拭唐央嘴角边残留的汤药渍:“殿下可知这是什么药?”
唐央在魏都,汤药都是太医们负责的,派人试毒尝过才端来的,根本不需要自己亲自过问,名字都知之甚少。
唐央摇了摇头,用湿漉漉的双眼疑惑地望着安阳桁,谁知下一秒安阳桁的话让唐央如坠冰窖:“是先王后幼女血熬成的。”
唐央一阵作呕,可惜今日用的饭食少,什么都没吐出来,几滴泪砸到安阳桁衣服上,安阳桁轻轻拍拍唐央的背,替她擦拭眼泪:“殿下好生单纯,骗你的,就是普通汤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