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
“是。”唐央睁开眼睛,回答道。
司夙露出了解脱的笑容,倒在了唐央身上。唐央右手握着的匕首插进了司夙的心脏,鲜血迅速蔓延,染红了唐央雪白的里衣,身下的被褥。
“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把你……把你……圈”起来。那未说完的话,重新咽回了腹中,唐央拔出匕首,带出几滴血,迸溅在床幔,地毯上。
唐央推开司夙,冷冷的说:“世上竟有如此愚蠢的人,为了一腔爱意放弃生命。愚不可及!”
唐央裹上衣服,提着司夙来时拿的刀剑,离开了千钧台。
杀伐四起,哀嚎遍野,人间炼狱,也毫不为过。
唐央选了一条通往通政殿最近的路,穿过御花园,跑过长亭,绕过梅园,梅花落地,被逃窜的宫人们踩在脚底,融入冰雪中。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唐央无心花草,一路小跑,幽幽宫道,四四方方的天地间,悬挂着一轮火红的斜阳,照着充满血雨腥风的人间,只是这光没能驱散一切黑暗。
通政殿内,是三千禁卫,还有帝师孙秉舟。
众人见了唐央,齐齐行跪拜礼,唐央开口道:“乱臣之首已死,皇城外是何军?”
“回陛下,城外是江湖宵小,三千羽林军正在御敌。”孙秉舟道,“陛下莫忧,宵小之徒若想攻进皇城,定要先从臣等身躯踏过!”
唐央感激涕零,忙上前扶起孙秉舟:“有此话,孤心中便多了几分暖意。
城外战事紧张,羽林军恐招架不住,不知援军何时能到?”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思索片刻,孙秉舟脸上愁云密布:“陛下,魏都内外消息封锁,不知……援军身处何方!”
唐央一听,心中明了,道一句:“也罢!众卿随孤去城墙观战。”
“诺!”
天边残阳如血,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众人脸上,半空中纷纷扬扬地飘下鹅毛似的雪花,落到树枝头,落在城楼上,隐没在众人发间。
这……是一场硬仗,也是江湖与朝廷的对决。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不知怎的,唐央忽然想起了这句诗词,不过今天压城的不是将士,是狂徒;身着的不是玄甲,是道袍布衣。
唐央登上城楼,高声道:“孤乃大郾第三十五位帝王,尔等若束手就擒,尔等过错孤一概不论!
若负隅顽抗,藐视皇权,诛其九族,杀无赦!”
城楼下的弟子,听到这句话,多多少少都有些动摇,有些人,心一横,便破口大骂:“你个不知羞的骚〡老娘们,一女侍三夫,妄动朝政,祖宗训诫都被你就饭吃了!”
“就是就是!”
“欺压百姓,奢靡成性,不成体统!”
“就是就是!”
“蛇蝎心肠,狼子野心,你才该杀!”
“就是就是!”
“心胸狭隘,逼死外戚,罔顾道德!”
“滚下龙椅!郾崧滚下龙椅!”
“就是就是!”
……
唐央居高临下地睨着这些人,睥睨一切的帝王气场威慑十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