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吾茗对他一笑,并未回应,寻了座位坐下了。
陶子祯靠近他,附在他的耳畔,低声的说“西京吾家”
季宠憬这才恍然大悟,真是够尴尬的,好在陶子祯跟他悄悄地说,不至于失了颜面。
府中,客座满席,这才开始了宴席,下人一个接一个的端来菜肴。该喝酒的喝酒,该吃肉的吃肉,歌舞自是不能缺的。程泱端着酒杯四处招呼着。
“蒋珩来了吗?”
程文诩出现了,只是这刚到场就问程王爷这么一句话,程泱脸憋的通红,跟女眷闲聊的程夫人也从内院走了出来,回应了他。
“蒋珩还没来呢”
程夫人知道蒋珩,蒋家有一女一子,都是嫡出的,蒋珩和妹妹蒋樊星。程文诩跟他们私交甚好,今日程文诩生辰却不见这两兄妹来,程夫人是有些不乐意。
程文诩听母亲这么一说,失落起来,季宠憬冲他摆摆手,“程文诩”
“季宠憬”
程泱训斥他“这是小叔,怎可直呼大名”虽然季宠憬年纪确实和程文诩大不了多少,可是毕竟辈分大,不能乱了辈分。程文诩委屈的叫他一声“小叔叔”
程文诩的生辰圆满结束,唯一让程文诩遗憾的是蒋家一个人都没来。
季宠憬回了宣王府,这两日的东奔西颠让季宠憬身心疲惫。
次日戌时,季宠憬坐在屋内练字,静心养性,不自禁的想起了太傅陶先生,想起那个上元佳节,还有吾茗姑娘,于是写下了辛弃疾的诗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好诗!好诗!”六公主季唐辛不知何时进来了,看他写诗写的认真,季宠憬竟没听见。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季宠憬放下笔,敲她的脑袋,
“谁说我不懂的,我懂的可多了呢”
季唐辛仰起头,高傲的样子也是可爱。
“辛儿,长乐未央是什么意思呢?”
季宠憬想起那日陶子祯在河灯上放的纸条了,当时只是看到那四个字,并不理解,从未听说过。
“嗯……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记得师傅教我的时候有提到它的下一句,是……长乐未央,长毋相忘。”
季唐辛思考着,接着说
“长乐未央,长毋相忘的意思大概是希望一直快乐,不要忘记对方吧!”
她装作一副很有学识的样子
“懂什么呀你”
陶子祯,我希望你,长乐未央,长毋相忘。
“五哥哥您不是和太傅玩的好嘛,您去问他,他一定知道”
连六公主都知道了太傅和宣王走得近的事了,恐怕又是流言四起,季宠憬倒是从不在意这些流言蜚语,无非就是些说宣王是太子党,只是怕坏了太傅的名声。
程文诩懊恼蒋家不去宴席,亲自去了蒋家。
蒋珩,你不来,我便去。
一大早,程文诩闯入蒋府,守门的小厮对这小世子可再了解不过了,总是来,也就不拦着了。
“蒋珩!你给爷出来!”程文诩站在院中大声嚷嚷着。
蒋珩缓缓走出来,“文诩,怎么了?”蒋珩是个温柔之人,跟陶子祯两个人性情真是相投,可惜的是两个人不认识,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脾气,温润如玉。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们蒋家是不是瞧不起我?我生辰你们家都没人去?”程文诩越说越气,脸红到耳朵根。
蒋樊星从屋中走出来,揉着眼睛,刚睡醒的样子,“一大早,你大声嚷嚷什么呢”
蒋樊星十五岁,今年刚好及笄。还稚嫩的脸蛋粉嫩嫩的,衣服没怎么整理好就出来了,显得有些凌乱,阳光照着她上发丝,泛着光,一颗泪痣在眼角又增添了几分媚气。
蒋樊星和程文诩就是这样,天天吵闹,蒋珩看在眼里,总是笑着不多说什么,多说也无益,都是朋友之间的小打小闹,幼稚些罢了,毕竟都还小。
程文诩“扑腾”打开手中折扇,扇着风,风扬起他脸颊两旁的碎发,“你们两个还有点良心吗?我生辰诶!总得给点解释吧?”
“父亲退出朝政了,大大小小事务我们半点走不开,本打算让小厮送去一点薄礼以表情义的,寻思着你也不缺些什么,来日好细细想想,给小世子的礼物总不能敷衍不是?”
蒋樊星给程文诩说的一愣一愣的,这话是没错,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