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命案(一)
阿碧轻柔地为眼前坐着这位女子梳头,眼神确是往那不远处的摇篮瞟了瞟。
歹心又起,如今她的法力尚未恢复,不如趁此机会把婴儿偷出寺庙。
“夫人,我看外面阳光正好,待会我能抱着小少爷到院里晒晒太阳吗?”阿碧真诚地看着镜中的夫人。
夫人微笑点了点头“可以”
她帮夫人整理好头发,走到摇篮跟前,用贪婪的眼神看着摇篮中那可爱的婴儿,他瞪着深红色的眼眸好奇地打量着阿碧,肉嘟嘟的粉嫩的脸蛋微微鼓了起来,朝着阿碧吐了吐舌头,全然不知危险正在降临
阿碧一手抱起彦衷,刚开始慢走转为快步。步伐越来越快,越接近门口,嘴角的笑容越是癫狂。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这破寺庙中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法阵竟有如此强大的威力,呆在这里一刻钟法力便减弱一分,根本无法恢复。
只要跨过门槛,便能完成计划
怎料她刚走门口,门外的狮子石像吐出一金色结界,二人被拦在门内,再次尝试,依旧如此。
可恶,她抱着他根本无法出去,但她想起前日分明看见夫人能抱他在门口与那些和尚聊天,难不成只有人类才可以抱他出去?
她边思索对策边走回禅房,将怀里的婴儿放回摇篮里,看着远处钟夫人的背影,一种莫名的嫌弃油然而生,该死的法阵竟对这般弱小的人类无效,必须想个办法恢复一部分法力才能带走这婴孩
和尚们在寺庙后山旁的水田辛勤耕种,一阵微风拂过,竟让那绿油油的稻苗下的水面泛起一片片涟漪。
自从上次阿碧带钟彦衷强冲寺庙法阵已过了三个月
两个月前,她随便找了个由头向夫人申请回府中打理事务。出寺时用仅剩的全部法力遮掩命珠瞒过了石狮。若再不离开此地恐怕法阵会伤及根本无法再化为人形。回到钟府后她每晚都在床上打坐,吸食身边新生成的情怨转化成法力。如今,她的伤也养得七七八八了,法力总算是恢复近八成
她轻轻挥了挥手,摇身一变,竟变成了另一副模样,乌黑的头发上戴着华丽的头饰,粉色的薄面巾遮住了半张脸,明亮的眼眸似乎充满了秘密,粉色金边薄轻纱若隐若现裹这那苗条曼丽的身姿。她满意地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这可是她用过最好用的皮囊,至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经得住此等绝色的诱惑
她曼妙地走到书房门前,柔弱地敲了敲门,喊了一声,“老爷”
“进来”里面一声沉稳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阿碧轻轻推开了门,端着果酒缓缓走了进去。
钟老爷抬头看了看,一脸严肃地看着眼前这妖艳的女子“你是谁”
“禀告老爷,奴家是夫人派人买来服侍老爷的。”她娇弱的声音似乎有一种异样,仿佛要勾引他一步步落去她的陷阱。 “老爷,夜已深,奴家来伺候老爷休息吧”阿碧一边靠近钟墨秦边缓缓将面巾滑落,露出绝美的容颜。用朱红色的嘴唇在钟老爷耳边轻轻呼气,竟吐出粉色的气沫以此施展媚术。
正当她想轻解衣裳时,却被钟墨秦狠狠推开了,一声怒哄响彻若大的书房,“滚!”
被推开的阿碧还是第一次被如此对待,目露凶光“哼,臭男人,找死”阿碧挥手捏了个法诀,顿时钟墨秦的脖子像被某细线缠绕一般顿时透不过气来,憋得脸通红。阿碧恶狠狠地走了过去,一把掌扇在钟墨秦的脸上“竟敢叫我滚”
那一巴掌将钟墨秦的脸骨打成了粉碎,脸上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剧烈的疼痛让他的意识逐渐地模糊,阿碧收紧勒住钟墨秦的法术,颈骨咔咔作响,断了气
阿碧看着眼前这男人倒在地上,用脚踹了他两脚,确认好对方已经死绝后满意地打了个响指,切换回原来的样子,眼中充满不屑
她用法力驱动绳索将其悬挂在房梁之上,有了这个筹码钟彦衷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了吗?想到这里,阿碧漏出了疯魔般的笑容。
笑声引来了钟家其他的仆人
甲“阿碧,你怎么了”
乙“半夜三更你笑成这样怪瘆人的”
丙“就是,吵死人了”
她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来,瘆人的笑容让几个仆人毛骨悚然,直冒冷汗,三人赶紧转身想走,刹那间,三人身体被粉色的光洞穿,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她的衣服。
黄昏的残阳染红了半边天,而钟府却只剩下一片死寂,浓浓的血腥味犹如那些冤魂一样,久久不能飘散。
“夫人,夫人……救命!”一声惨叫伴随着重重的拍门声打破了寺庙里的平静。
和尚刚打开门便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一个头发凌乱不堪,身上占满了血迹的少女歇斯里底地哭泣,“阿碧姑娘,你怎么了!我扶你进来”
“不,了一师父,帮我请钟夫人出来一趟,我有要事禀告。”阿碧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钟夫人听闻此时赶紧跑出来,她慌乱地捉住阿碧的肩膀,“阿碧……到底怎么回事?”
“夫人……老爷他……死了。”阿碧痛哭着跪了下。
“什么”钟夫人大惊失色,腿发软后退了几步,几乎要倒下,她扶着墙问“阿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阿碧掩着脸痛哭,“奴婢也不知……午时也不知怎的一回事,一群黑衣人蒙着脸忽然冲进来,锁起大门,见人就杀,我当时害怕极了,便躺下用阿福的尸体遮住我的脸……这才逃过一劫……”
“阿碧,那老爷他……”钟夫人捏紧了倚在墙上的手,泪水不自觉地滴落
“待那黑衣人都走后,我想赶来您这,路过主厅,看见老爷的尸体被悬在房梁之上。夫人,老爷死状太惨,若不好好安葬,怕是魂魄也无法好生上路啊”阿碧哭得更大声了。
钟夫人转身微微向和尚鞠了一躬,“拜托师父们替我照顾好阿衷了。”
门口的和尚点了点头,“夫人,放心去吧!”
阿碧扶住钟夫人的手,“夫人,为何不带上阿衷,待我们葬了老爷,我们就得赶紧逃了,若是被黑衣人找到我们,该如何是好?”
“阿碧,我不怕那些黑衣人,若他们有通天的本事,却为何现在都没杀了我们母子俩,想必他们也不知咱在此,我此番回去,先葬了夫君,再找那黑衣人拼命。”钟夫人红着眼死死地握紧阿碧的手。
“夫人,万万不可!”阿碧跪在夫人面前。
“你不必再相劝了,阿碧,你先走吧,不能再连累你了。”钟夫人把阿碧轻轻扶了起来。
“谢夫人。”阿碧头也不回地走了。
钟夫人失落地看着阿碧,心中觉得此事太可疑了,哪怕是鸿门宴,她也要回家看看怎么一回事?
她一路小跑地赶回了家,刚到家门口,闻到了那刺鼻的血腥味,她绝望地推开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