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与代价·3

我没想到，取水的劳累度堪比大战失乐者。

因为……画灵不能帮我取水。而我的体力其实挺一般的。

将所有的水袋装满，足足耗费了我整整三个小时。

当我背起装满绿岛泉水的大背囊，踏上离开绿岛之路时，内心十分凄苦。

背囊很重，然而可以救我命的司岚摩托早已离去，我只能喘着气，一步一个脚印地爬上斜拉桥……

唉，大家都说夜晚可怕，对我而言，安全时间的背水劳作，才是最辛苦的工作……

走到画板处时，太阳已经西沉，我丧气地想，以我的运输速度，将这包救命水送到黑街时，只怕距离明天凌晨的大战也不远了。

咦，我似乎……听到了摩托的声音？

我转头，看到司岚的摩托停在我面前。

然后，他没有理睬我，径直走到画板前，眺望绿岛。

我顺着司岚的目光看去，只见晚霞已将天和水染成粉红。

夕阳即将没过水平面，一圈圈的涟漪以绿岛为中心，向四周泛开来，闪着点点金粉的光泽。

水鸟顺着波光，贴着水面低飞，仿佛飞到了云霞之上。

……每次远望绿岛，都觉得它不像这乐园之物。

它静谧美好，像一幅定格的风景画，没有任何工业颓废的气息。

司岚1：水中的夕阳……与沙漠不同。可惜，哪怕是绿岛，也只有在远看的时候，才有点像安惜涵讲述的美丽理想乡。

司岚1：走近了，就会看到一大堆脏兮兮的家伙，把绿植也弄得乱七八糟。

……司岚真是擅长在任何时刻，说出煞风景的台词。

向之涵你对这里……很失望吗？

然我肩、腰、腿都在疼，但我还是禁不住开口去问司岚。

转过头，看向我。

司岚1：有那么一点，但不多。

司岚1：你看起来有点累。我送你回去。

司岚1：今晚会有更强的失乐者。不要在安全时间里无谓浪费力气。

司岚的逻辑平静而理性，让我无法反驳。

我坐上了司岚的摩托后座，二十分钟后，我们到达了黑街。

阿霄：之涵，你回来了！这么晚了，我还以为，你嫌弃我们，真的不回来了……

阿霄：哇，你背后——还有猎鹰！

阿霄：猎鹰也会来帮助我们吗！

司岚1：不会。

司岚丢下一句干脆利落的拒绝，就消失在楼房的拐角处。

阿霄吐了吐舌头，开心地帮我背过大包，将绿岛泉水分给众人。

我一身疲惫，就向大楼楼道中走去，想尽快回房休息。

刚走进楼道，我就听到司岚低沉的声音。

司岚1：别忘了你昨天答应过我什么。

我转头，看到楼道中，司岚正低声斥责风凌。

司岚1：你不该束缚之涵。她不属于你们。

司岚1：你们根本不可能支撑到乐园的最后一天。如果她有机会，就不该陪你们玩闹。

风凌一脸羞愧，她微微低下眼睛。

风凌：对不起，我早上晕过去了……我本来准备早上就让她走……

司岚1：那现在也来得及。

司岚1：走过去，对她说，能力者协会不欢迎她。让她独自离开。

我走上前去，站在风凌身边。

向之涵我是自己想留在这里的，不是她诱导我。

向之涵而且我觉得风凌帮助了很多人，她不是在玩闹。我也不是。

我很清楚，想找出倒计时的真相并不容易。如果自己的力量势单力薄，就应当寻找盟友。

司岚似乎并不想成为我的盟友……那么我能选择的阵营，就只有能力者互助会。他们不是很强，但至少足够真诚。

向之涵我选择黑街是有理由的……

司岚1：你保护不了所有人。

司岚没有生气。他态度始终冷淡理性，但说出来的言辞很犀利。

司岚1：如果你什么都想要，到头来只会什么都得不到。

司岚1：冲动和孤勇，是能力者的大忌。

说完，他就转身走下了楼梯。

我连忙追上去，但他行动很快，没有给我追上他的机会。

夜晚的冷风吹过，外面空无一人。

我只听到摩托引擎远去的声音。

“不关我事。”

“不告而别。”

乐园世界里的“猎鹰”司岚，独来独往，若即若离……我接受了他很多帮助，却找不到机会更接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