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世仇

从浴室出来后，我逼着他给我念童话书。

他靠在床头，接过书，问我:“其实，钟离还是不错的，对吧？”

“谁都没有迪卢克好。”

我趴在他肚子上。

“他拥有永恒的寿命，我相信你会再次爱上他。”

“老爷，你在说什么？你不要我了吗？”

我哭了出来。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哭。

最近我总是很脆弱。

迪卢克也红了眼。

是心疼的表情。

我抱着他。

“我谁都不要，你死了我就一个人过。”

“哦哦，好，乖不哭了。”

迪卢克只是微微勾起嘴角哄孩子一样哄我。

那天夜里我缠着他不让他睡觉，我说我要去至冬。

“我知道，可不可以不去？”

迪卢克问我。

“如果凯亚是布洛妮娅，你会去吗？”

我闭着眼，大口呼吸，回答他。

他不再说话，只是一遍又一遍回馈我的索取。

我们都知道这是告别。

告别前最后的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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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眼里澄澈希望

可我眼底永远是你离别的背影

你一步步走向永恒

剩下幸福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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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洛妮娅站在母舰上，穿着神装，回过头来看我。

她修长洁白的双腿露在寒风里，冰蓝色瀑布一般的长发垂在他身后，白色和蓝色拼在一起的披风飞扬在身后，她拿着权杖，默默地看着我。

我走到她身边，没有行礼，不必再行礼，我将我的法器抽出来，她退后几步，双手紧握权杖，双腿微微叉开，权杖就落在了她双脚之间的地上，她就这样站在了我面前。

我把黑色的寄黎锥送到她额前，给她输送我最后的力量。

这些力量，能在最后关头保她一命。

如果战败，至少布洛妮娅不灭。

我想起某个寒夜和她说的话。

“如果我死在和空间的战斗里，我就可以回到我的世界，但是你不能死，布洛妮娅，如果你败了，那么提瓦特将失去真正的公正和信仰。”

布洛妮娅说不会辜负我。

“记得帮我照看一下三位家人哦。”

“以迪卢克的能力应该用不着我照顾，但是，我一定会保护他们的。”

我的脑海里回响起这段对话，空洞的回音让我心如死灰。

可是，这一战若是胜利，我爱的人们会在安稳里永生。

如果战败，我的家人和布洛妮娅也能活着。

我看着布洛妮娅发尾的冰蓝色光芒渐渐暗淡。

“我就像一个贪生怕死的昏君啊。”

“不，一个英明的君主，会进行最有利的选择。”

我说完，看向了皮耶罗，我站在了他身边。

他只是视死如归看着我。

博士的手里摇晃着一瓶液体，我知道那是燃料。

我讨厌他，可我又很欣赏他。

我讨厌他不择手段不尊重生命，可他确实够到了神明都不一定能触及的成就。

也有绝嘉的勇气和不惜生命的信念。

“纳斯塔西娅大人，请您，站到我的身后，我们即将出发前往前线。”

空对我说。

我看着这个和我差不多高的少年，温柔而坚定地笑了笑。

然后我一步一步走到他身后。

皮耶罗的目光始终在我身上，我仰头看他，也对着他笑了。

“真是不可思议呢，第一批防线就要派出所有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