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病
这天晚上，沈粲璨收到了医生的电话
沈粲璨：喂，王医生啊？是，我是
沈粲璨：什么？！我妈又偷偷拔针管出来了？
沈粲璨：好，我知道了，谢谢啊
王医生：成吧，你知道就行
王医生：小璨啊，这么多年，我也跟你说几句真心话
王医生：你妈这个病……是很难治好的疑难杂症
王医生：先不说有多难治好，以前几乎没有治好的情况
王医生：再说，就算治好了，也一定会耗费许多的钱财。几千万几亿不等
王医生：你一个高中生，本来就是需要用钱的地方，这么多……你吃得消吗？而且你每个月还要还债……
王医生：你妈这么做，也是为你着想
电话这边的沈粲璨沉默了一会，良久，叹了口气
沈粲璨：嗯……谢谢王医生
挂了电话，沈粲璨靠在墙边，默默地缩了起来
她一直在缩，为了各种事情缩起来，以至于，她都快忘了一开始那个可以无限伸展手脚的她是什么样子了
她坐在地上，背后是冰冷的墙壁
安静了一会，她尽量稳住自己的脾气
拨了一个电话
“嘟——”直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弱弱的“喂？”
沈粲璨才开了口
沈粲璨：妈，你怎么又从医院跑出来了？
沈粲璨母亲：粲璨啊？这真不是妈的问题
沈粲璨母亲：妈这病，你又不是不知道。能不能治先不说，就算能治，也一定会耗费大量的资金
沈粲璨母亲：你爸又给咱母女俩留了一屁股债……
沈粲璨母亲：你现在还在上高中。妈没给你帮上什么忙就算了，还要给你添麻烦……妈妈不忍心
沈粲璨：然后呢？你就不要自己的身体了？
两年了，两人一直在为这件事争来争去。沈粲璨已经没有力气了
她闭了闭眼，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语气是难得的平静
沈粲璨：我说了，钱的事我会想办法，不用你操心
沈粲璨：我的成绩不差，年级前十还有些奖学金
沈粲璨：都治两年了，该没的也早就没了……
电话两边突然一阵沉默
沈粲璨母亲后来好像还说了些什么，沈粲璨已经听不清了
只记得挂电话之前，她说了一句
沈粲璨母亲：粲璨，谢谢啊，麻烦你了……
沈粲璨抿紧了唇，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她头埋在膝盖里，四周无光
迷茫了一瞬，鬼使神差间，她拨了一个电话
梓桐喂？
沈粲璨：梓桐……我妈，我妈……
梓桐声音刚出，沈粲璨就崩了情绪。她头依旧埋在膝盖里，无声地哭泣
基本上已经说不完一句话了
梓桐？你说什么？你冷静点，慢慢说
梓桐我听着的
那边已经没了声，时不时有水珠滴落和抑制不住漏出来的抽泣声
梓桐等了一会，叹了口气
转头对着秦念蔫道
梓桐帮我找一下沈粲璨的具体位置，还有沈粲璨的家室
梓桐快一点，谢谢
秦念蔫坐在她旁边，闻言勾了勾嘴角，低声说
秦念蔫：嗯，你是要去找她吧？你们才认识多久啊，不怕再被骗啊？
梓桐沉默了一会，眼睫垂下
梓桐怕，但我总不能认她哭，认她崩溃
说话间，梓桐已经起了身，她又补充
梓桐我认识的她，不常哭
梓桐二十分钟，记得快点发给我
梓桐走后，秦念蔫笑容依旧不减
秦念蔫：唉，三年前也是这样，三年后还是这样
秦念蔫：不过也是啊……
不过也是，梓桐就是这么个不管自己怎么受伤，都会用尽全力去对对自己稍微好一点的人好
即便她不承认，但她就是这么个人
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秦念蔫眯了眯眼
秦念蔫：你现在竟然还会跟我客气了，这就是朋友的力量吗
……
沈粲璨家的大门被人敲响了
梓桐沈粲璨？是我，给我开一下门
沈粲璨已经哭的没力了，虚弱地说
沈粲璨：备用钥匙在鞋柜底下
梓桐低头在鞋柜底下，找到了钥匙
“咔嚓”门开了
有一束光透进来，又被梓桐关在门外
梓桐我不换鞋了
梓桐要开灯吗
沈粲璨：不要
沈粲璨眼睛里满是血丝，几乎没有力气说话了。只能做一些细微的动作，时不时虚弱的说两个字
梓桐叹了口气，来的路上她已经通过秦念蔫了解了沈粲璨一家的情况
黑夜里，她眼睛发了些紫光——是芯片自动照亮
她来到隔间，这里比较像洗漱的地方
她又从挂钩上拿下一块相对来说旧一点的帕子
用冷水浸湿，又稍微拧干了一点
她蹲在沈粲璨一旁，扶了一下沈粲璨的肩，使她的头能稍微抬起来些
又给沈粲璨用冷湿毛巾擦了把脸，敷了下红肿的眼睛
梓桐（就当是以前你坚持餐餐给我带饭的回报了）
良久，沈粲璨回了力，动了动。歇了一会，开了口
沈粲璨：梓桐
梓桐嗯。
沈粲璨叹了口气，似乎想笑，却只是唇角微扬
沈粲璨：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沈粲璨：不过，谢谢啦
梓桐……嗯
梓桐想了想，记得芯片说过。别人说“谢谢”应该礼貌地回“不客气”
又道
梓桐不客气
沈粲璨顿了顿
沈粲璨：梓桐
梓桐嗯。
沈粲璨：我妈……
梓桐没说话，等她说下去。听闻这个时候的女孩子就需要把这种负面情绪发泄出来
沈粲璨：我家真的好穷啊，无论我怎么努力做兼职，都好穷啊
沈粲璨：我妈都不肯乖乖待在医院治疗了
不知是没了力气还是不想再在意了，这次的沈粲璨格外的平静
沈粲璨：疑难杂症……两年都治过来了
沈粲璨想了想，嗤笑道
沈粲璨：到也是，争了两年了
梓桐…
梓桐想了想，道
梓桐银行卡号给我
沈粲璨：？
沈粲璨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把银行卡号告诉了梓桐
一会儿，沈粲璨收到一条消息
“您的尾号****于今天19：30收到15万……”
后面的沈粲璨看不下去了
震惊地转过头，看着梓桐
后者勾了勾唇角，拍了拍她的肩
梓桐你着急，先拿着，大不了以后有钱再还给我
梓桐我的卡里面只有这么多了，基本都让秦念蔫存着，我回去跟他说一下
梓桐早点睡吧
沈粲璨：…
看着沈粲璨睡着，梓桐才放心离开
只是她没想到，沈粲璨那是装睡
黑暗中，沈粲璨闭着眼睛想
沈粲璨：凭什么我最难得到的东西她说起来这么轻松
沈粲璨：不就是基因好些么……
。。。
本话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