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奇

“只是可惜了,洒了了小半。”

澄澈无比的汤汁被红色的粘稠液体染上艳人的红。

夜深人静,钟怜将头埋在王富贵胸口,手指轻轻抚摸身上的淤青。

钟怜眼中含泪,带着哭腔,声音哀婉,道:“对不起,富贵哥。”

她早就知道王富贵因为自己的原因格外受到了关照,却无能为力。

王富贵:“没事,只要你还在就好。”

两个人这么多年来同舟共济,相濡以沫,不离不弃。

心中早已互相将对方当成了此生最重要的人。

时间已经证明了一切,根本无须言语。

洪水泛滥的世界里,载着你,我甘愿作舟。

今夜少年初尝朱唇软。

一个春秋过去了,王富贵精气神提高了不少,经常欺负他的两个青年在一次外出的时候跌落山崖,这使他当时振奋了很久。

三个春秋在雨中完结,王雨为了王富贵与部落中的人交恶。

部落中的人怀恨在心,设计害死王雨。王富贵听到这个消息后肝胆欲裂,除了钟怜,王雨就是他唯一的亲人。

王富贵找王族长为王雨报仇,结果被拒之门外。

又是两个春秋,这个夜晚,云重如铅,拦住了月辉洒落。

阴阳相抱,黑白双鱼,首衔尾连,风中轻颤,流水娟娟,从此阴阳圆缺。

三个春秋弹指而过,鲧退治四方凶兽,威名远播,王富贵依然行动不便,随着时间也长成了一个身材健壮的英俊青年。

两载春秋飞逝,王富贵的生活蒸蒸日上,自从鲧征讨完凶猛的恶兽,山野从林间小兽开始繁衍生息。

瘸腿的他也能靠一些简易的陷阱时常开荤。

如今还准备抓住一些牲畜幼崽饲养,过些岁月收获。

最重要的事是他这个二人小家庭即将要添一名新成员。

钟怜怀孕两个月了。

“怜,你怀孕了就不要出去走动了。”

“富贵,你腿脚不便,翻山越岭干不来,这事只能我去,而且我们孩子快出生了,得尽早做些准备。”

“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你得守好家,以防你那些恶亲戚使坏,他们现在眼馋着我们呢!”

“哎呀,不用担心,鲧大人无双盖世,退治走山间野兽,不会有危险的。”钟怜踮起脚尖,朱唇相印。

钟怜从旭日东升出发,直到黄昏迟暮,也不见归来。

王富贵坐立不安,望眼欲穿。

都现在这个点了,你媳妇只怕已经被吃光了。”

“你这个丧门星,可别牵扯我们家。”

“大壮,你找死啊,你敢跟去,以后就别想见我们娘俩。”

他再也等不住,进入王氏部落,求部落里的壮年帮助自己跨越山脉去寻找钟怜,结果换来一阵冷嘲热讽。

王富贵咬牙,一双眸子能喷出火,深知这群人早已没有了人性,自私自利与那山林里吃人的豺狼虎豹没有区别。

他回到家拿了一把刀孤身进入了山脉。

这把刀非常锋利,经过日夜打磨,整个刀面平滑如镜,吹毛短发,反射的光芒如同耀阳。

一路上磕磕碰碰,他已经数不清多少次摔倒,像车轱辘一样滚下山坡。

山脉间荆棘丛生,条条小道复杂交错。

找呀找,跑呀跑,喊呀喊。

荒山野岭,一个人又怎么找的尽

鞋子早就跑烂了。

他收获了一双石头和木屑子编织成的新鞋。

衣服已经只剩了小半截,身上被灌木割的皮开肉绽。

伤口处还在往外哗哗地渗血。

全身血迹斑斑,浑然一个血人。

他竭力的想呼出那个念想的名字,张了张口。

寂静的山林里什么声音也没有传出来。

嗓子里感觉有千把刀在绞动,咽口水都感觉在吞针。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些许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射了进来,在他身上形成了摇曳的圈圈光晕。

终于在一个年代久远的大青石下,他找到了最想找到的那个人。

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场景。

王富贵什么也没有说,放下刀,就这样静静地躺在林间。

没有悲恸的泪水,没有撕心裂肺的哀嚎。

清晨和煦的阳光照在黑乎乎的脸上,真的好惬意。

他真的累了,闭上眼昏沉的入睡,也不怕被哪只山畜叼走。

他做了一个梦,这是已经很久没有的事了。

在一个满是淤泥的臭水塘里,有一只青蛙和一朵莲花还有鸟。

没过多久,鸟死了,最后荷花也死了,没了荷叶,青蛙失去了立足之处,只能掉进淤泥之中。

一觉醒来,王富贵提刀就走。

来到独属于他和钟怜两个人的小池塘。

在这个偏僻至极的地方,他将身上的血迹洗去,这么多年过去了,刺骨的池水依然神奇无比,总能给他疲惫的心灵一丝慰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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