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悖论”

不知怎的，周围一片花白。

  瞧见地上洒落了些星盘碎片，那是你上次来此触碎的。

  星盘象征着未来，可你的存在就好比“未来”的克星，因此星盘一触即碎。

  眼望前去，荒正坐在那里，手上鼓捣着碎片，眼也没瞄向你，仍是干着手上活，修着星盘，但他却早已知你来了。

荒：“何事？触碎星盘仍不赔还的罪人……？”

……

  这玩意咋赔？赶鸭子上架强人所难，抠门的嘞！但没想到荒损起人来也蛮狠的……

你“唉……荒酱怎地那么抠七八嗦的……你使使力量星盘不就恢复了吗？”

……

  他没立刻理你，甚至看都没看你一眼，只是边修着边损你：

荒：“哦，但我与你并不熟，也无需想着用这种论调噎我，你的这点话术留给你信仰的蛇神才刚刚好。”

明显这是一点面子都不准备给你留。

你“正好，我兴许是睡着了做个梦这才见着你，聊聊？”

荒：“不聊，没空，除非你有能力自己把星盘装好。”

他仍是没准备多余理会你，吹吹手指间的碎片，使了些神力，专心试着一点点修星盘。

你“真的不谈谈？那‘千年之守’，该如何做结……自你曾打开时空的大门，送须佐来到千年之后……？”

荒停下了修复星盘的手指。

荒：“‘时空’，早乱了。”

你“没错，早就乱了，自从这世界头顶上的那群牛马文案组糊糊改改，又是什么平行时空又是什么穿越未来的来硬性填坑……所以早乱了……”

……

荒：“可我如今也改变不了什么，只是那蛇神若不降下审判，我竟也不知那‘雷光’究竟会不会打下来。”

你“又是一句‘不知道’啊，荒……这可不像你。”

荒：“请不要用那种貌似与我很熟悉的语气与我交谈。”

……

你“那你是否明白你为什么‘不知道’？”

……

荒：“因为‘矛盾’吗……”

你没回答，只是似有意味的扯开些嘴角笑笑。

  没错，是矛盾：人物设定的矛盾、情节事件的矛盾、角色们行事动机的矛盾，还有——

  过去与未来的矛盾，这也是蛇神之所以怅然的原因。

  阴阳师如此冗长的剧情，吃书早晚会有的，可是像官方这种大刀阔斧不论合理性的糊改，堪比囫囵吞枣，未免过分了些，说白了，糊弄鬼呢？真当玩家全是傻子？

  ……

  见荒将手中尚未修好的星盘碎片放了下来。

你“怎么？不修了？”

荒：“嗯，不修了。”

……

  为了等待他的解释，你并没接话。

荒：“既然未来早已不可考，执着于预言又有何用？这可皆拜你所赐啊，外来者。”

一双凌厉的目光审视着你，可你依旧没有惧意，只是插着个兜朝他笑着。

……

你“知晓‘时间悖论’吗，荒……”

可见，荒的无言便意味着愿意听来你的叙述。

你“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的设定早已与‘悖论’挂钩，凡是这种被文案组随便玩穿越自作聪明来填坑的，都避免不了这个悖论——若是须佐之男确实穿越到了千年之后的这里，可是千年之前的他早已决定牺牲，过去的他既然身死，那‘未来’的他又是从何而来？你，真的将‘时间’掌握于手中过吗……”

……

荒：“这你不该问我，该问……‘谎言’。”

【嘿……】你轻笑笑。

你“你既然已经懂了，那我也不该继续纠缠，我该醒喽，回见。”

……

  你离开了，漆白的空间中只剩下荒一人，他微提手，本就碎裂的星盘彻底消散无余：

荒：“‘命运’……？未知的‘命运’会不会才为真……诚惶诚恐，我原来也会有一天发出这样的嗟叹……”

【呵……】

  嗤出一声畅然的笑，真正的笑。

荒：“如此，‘命运’便自由了呢……世界……也同样。”

……

荒：“‘真相’与‘自由’，便是这样，被铸于未知之上……吗？”

绕动指间，方现出一团清晰明亮的星命之区，仿佛命运与时空交叠而成的果实，很近的贴到眼前，乃至他的唇边：

荒：“嗯……”

……

荒：“更明澈了……真正不可知而自由的……‘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