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

他说。

『抗争就是意义』

那一刻，他的眸中。

闪烁着摩芬奇看不懂的光华。

摩芬奇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触了。新奇而又陌生，他甚至以为，余下的光阴中，不会再有人给予他如此新奇的感触。

然而，他错了。

“好吧，我要向你道歉。”摩芬奇突然笑了，笑的开怀。“库拉，你是个有趣的小家伙。”

有趣?库拉不喜欢这个形容词。

“实话实说，我讨厌魔法。”

“所以，这就是你轻易否定一个人的理由?”

“哦，库拉。有时候把话说的过于明了，可不是什么好事。”摩芬奇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略带歉意的尴尬，但语言上仍不饶人。

库拉仅仅只是淡漠的看着他，苍白的面色中，看不出悲喜。

“抱歉，这是我为人的习惯与准则。”

虽然，曾经不是。

局势就这样僵持着。一老一小就这样对峙着。

田间的风，轻抚着世间的一切，送来阵阵带有收获气息的麦香。这股扑鼻的香气，装点了整个田野。

一切是那么美好。

终于，摩芬奇率先开口打破僵局，他不能让时间再这样浪费下去。

“好了，库拉。结束这个让我们彼此都不愉快的话题。我们该继续赶路了。”

“你还未曾告诉过我，我们到底要去哪。”

听闻此，摩芬奇先是一怔，不禁哑然失笑。他岂会看不出，少年这是在故意激怒自己。

他也不恼，笑着回答：“我们要在日落之前到达位于黑森林的Epic。”

“Epic?”

这不是库拉第一次听到这个单词，但他真的不明白，这个单词究竟代表着什么，亦或者，象征着什么。

“是啊……Epic。”说起这个，摩芬奇的眉目之间，多了几分自豪的欣喜。

“当然，你们应该更习惯称呼那个地方为『平界分校』，可我很讨厌这个称呼。因此，当一切尘埃落定后，我将它更名为Epic。”

“辉煌的时代，不正该是『史诗』的释义么？”

库拉看向长须老者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说，他将平界的分校命名为Epic——史诗的释义。

他究竟是谁。

虽然库拉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可是这个答案却让他不敢相信。

“你究竟是谁?”

他出声询问着，竟连自己也没有发现，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

摩芬奇将少年的反应收进眼底，嘴角的笑容中多了几丝捉摸不透的味道。

这个少年，并不像他表现出的那般淡然——将自己置身事外，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对于未知，他会惊惶，他会戒备。与常人不同的是，他将那个真实的自己藏了起来，他用平静将自己的真实想法掩盖。

可是，在细枝末节之中，他也会将那个真正的自己表露——对于未知，他也会好奇，更会满怀期待。

这是好的。

“唔，难道卡恩没跟你说么？看在艺术的份上——这可真遗憾，我竟一直以为，你早已知晓。

“那么，我该重新自我介绍一下了。”老者自顾自的说着，笑着捋了捋雪白的胡须。

“库拉，我是摩芬奇。”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他是摩芬奇。

那个存在于史书与古籍之中的摩芬奇，那个在摩尔们口中被奉为“传说”的摩芬奇。

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接踵而来的无尽疑问，将库拉淹没。

撒坦，Epic，平界，小馨……

这一切像一张大网，错综复杂的背后匿藏着不为人知的真相。

他想问的太多，太多。以至于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开口。

他害怕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更害怕，那个答案会彻底摧毁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因为，他早已失去了期待，耗尽了勇气。

“好了，我们需继续前进了。”

摩芬奇没有继续任由库拉缄默下去，再次出声打破了这份平静。

“要知道，没有什么，值得让你我在这条路上驻足。”

他轻声说着，被岁月洗礼过的声音中，多了几分谁也读不懂的情愫。

莫名其妙的话，只有他自己清楚，所有人都不理解的行为，只有他自己明白。

只有他自己理解——这一切的释义。

接下来的旅程中，寂静无声。

相顾无言。路程还未走完，征程还需继续。

这一路，行色匆匆。

不知走了多久，摩芬奇停下了脚步。

“前面就是黑森林了。”

“我想，那里注会有什么，值得你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