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莫待无花空折枝

“笙笙啊，起床啦！再不起要迟到啦！”

还是没有任何声响。

林颜安奇怪，轻轻按下门把手，慢慢开了门。

床上的女孩子一脸苍白，双眼安详的闭着，脸上依旧是温柔的模样。

林颜安忽然心中一慌，疾步上前，轻轻碰了碰那人。

手指冰冷。

林颜安瞳孔微缩，有些颤抖的手指移到少女的鼻下，然后听了听她的心跳。

她开始颤抖，一颗心坠落，被冰冷包围，她好像听到了雪崩的声音。

“来人！来人啊！”

是她自己发出的声音，她却好像已无知觉，跌坐在地，双目看着季云笙，变得无神。

保姆听到声音快去上来，看到两人的模样，快速扶起了林颜安。

林颜安扒开她的手，声音颤抖着说：“快叫救护车，快，快！快啊！”

声音到最后已经有些嘶哑了。

——

你知道……伤心的感觉嘛？

那你知道每时每刻都在伤心的感觉嘛？

林颜安记得，第一次遇见季云笙的时候，她好像浑身散发着暖光的感觉。

记得，因为看到她受伤的惊慌。

记得，她问她题的时候的窃喜。

记得，看到她来救她的满足。

记得，看到她心动的感觉。

她还没有一张和季云笙的合照……她还没有足够靠近她。

她给云笙准备的礼物还没有送给她……

她走了，走的悄无声息。

她走了几年了……

林颜安走到季云笙曾经的房间，眼前好像忽然出现了她在房间里的样子。

她坐在电脑桌前，认真写着作业，小嘴还在小声念叨着什么……

又或是，她听到敲门声，走过去开门，然后看到她，接过她手中的牛奶，一口喝完。

……

林颜安走到窗户前，窗外下着雪，天地之间亮晶晶的。

她面无表情的模样仿佛和这冰天雪地一样冷。

那双黑宝石般的眼眸平静无波。

纯白色的衬衫穿的有条不紊。

窗外的光打在她的脸上，投下了些许阴影，她看向远方，放空了眸子。

季家的这栋别墅早在季云笙出事之后就搬了住处。

此刻家中还是那样空旷，毫无人气。

手腕处流着血，将白衬衫染红，她低头看了一眼，留下一滴血滴在窗台上……

林颜安走到自己的房间，她跪坐下来，在床底摸到一个铁盒子。

修长骨感的手指轻轻拂去上面的一层灰，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早已萎缩干枯的苹果。

她深深看了一眼苹果。

然后将它放好，轻声呢喃：“莫待无花空折枝……”

带着盒子，她穿起大衣，围上了已经很旧的围巾，开门离开。

唇色愈发苍白，她开始走路不稳。

一步一个脚印，她藏好血迹，终于赶到墓园。

雪花点缀了她的发丝，她身形不稳的走到季云笙的墓前，小心翼翼的将铁盒放在墓前。

将围巾摘下，围在墓碑上。

“我把你给我的还给你，只求下辈子还可以遇见你，好吗……”

她早已倒地，鲜血没有了遮掩，将白雪染红。

她慢慢蜷缩起来，身体愈发无力，闭上了眼睛。

眼角留下一滴泪。

她双目无力……

“好冷……”

再也不会有“温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