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程家事终（补更）
楼家，一片歌舞升平，端的是一派祥和之态，楼犇身边围了不少人，皆是言语讨好，毕竟楼犇此次功绩着实骇人，日后定会得到圣上重用，提前讨好一些总归不是坏处
甚至连琉璃身边都围了一堆贵女，听她讲述楼犇的英勇事迹，手中还拿着一面铜镜不住的炫耀，说是楼犇送给王延姬的定情信物，乃是他亲手打磨，羡煞了旁人，还好王延姬及时出现，阻止琉璃继续拿铜镜炫耀，而楼璃见到王延姬全然不复以往的冷嘲热讽，亲热的拉着王延姬坐到自己身边，好似两人关系有多好
王延姬在席间突然有些干呕，楼犇急忙跑过来嘘寒问暖，同王延姬坐在一起都是一些待字闺中的女娘，见楼犇如此体贴，更是羡慕的不行，楼璃再次拿起了铜镜，炫耀上面是楼犇亲手刻上的十种字迹写的《蒹葭》，这一句刚好被走进来的程少商听到，她一直以来的疑惑，似是有了答案，她不理会一旁楼璃的言语谩骂，询问能否借这铜镜一观，王延姬虽不解，还是将铜镜递给了程少商，程少商仔细打量着铜镜背后的文字，证据，她终于找到了
在程少商观摩铜镜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凌不疑带着一队黑甲卫走了进去，身后还跟着霍曦妤和袁善见，程少商回来了，霍曦妤的禁足也解除了，她便跟着凌不疑来了楼家，楼犇的才华她还是很欣赏的，同时程少商将手中的铜镜递给了凌不疑
楼太傅却突然发问了，哪怕他再不愿让楼犇入朝，也不能让黑甲卫就这样直创他的府邸
任意角色：楼太傅：凌不疑，袁善见，今日可是我们楼家的大喜日子，你们这样带兵前来，是不是有些个不妥啊？
至于霍曦妤则是被他忽略了，而霍曦妤也是进门后就直接站到了程少商身边
只见袁善见不慌不忙拿出手令，缓缓开口
袁慎（善见）：廷尉府侍郎袁慎，奉圣上之命，捉拿杀害铜牛县县令一家的嫌犯，还望楼太傅见谅
闻言在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左右环顾，不知袁善见说的是何人，楼犇见此只能走上前，向二人俯身作揖行了一礼
楼犇：此处宾客众多，凌将军此番动作，难免会惊扰了他们，借一步说话可好？
凌不疑没有多言，跟着楼犇走到了另一处院子，此处只有凌不疑带来的人和楼家人
凌不疑（子晟）：楼犇串通彭坤大将马荣，诱骗铜牛县令颜忠将精铜与家人托付，然后尽数屠戮之，最后假作说服马荣开城投降，还将罪名栽赃给曲陵候程始，作下一石三鸟之计
凌不疑说完楼家人都震惊不已，楼太傅更是直接出声质疑
任意角色：楼太傅：这，这怎么可能呢？
楼二夫人也是直呼不可能，楼垚也开口替楼犇辩驳
楼垚：阿兄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楼犇此刻依旧是从容不迫，处变不惊
楼犇：凌将军想为程氏洗刷罪名之心我全然能够理解，但要定我罪，总不能光靠推测臆想吧，可拿的出真凭实据来
此时出声的却是程少商
程少商（嫋嫋）：你手脚利落，当初涉事的一干人，几乎全部被灭口，甚至连马荣……
楼犇：连马荣也是我杀的吗？
楼犇却打断了程少商的话，自己接上
楼犇：马荣可是众目睽睽之下死于彭坤余孽之手
袁善见在此提出了他的看法
袁慎（善见）：楼公子，你交友广阔，多次前往寿春，结交马荣，怎会不知马荣副将，乃是彭坤义子，人虽然不是你杀的，却是你推波助澜，借刀杀人
楼犇面色已经有些阴沉了
楼犇：袁侍郎，查案是靠编故事的吗？
凌不疑（子晟）：谁说我们没有真凭实据了？
凌不疑紧跟着开口，往前几步，靠近楼犇
凌不疑（子晟）：连李逢夫人都拼命留下线索，你怎么敢信那马荣，对你就毫无防备，证据，我们已经查到了
袁善见挥手示意侍从将东西拿了过来
袁慎（善见）：凌将军在县衙发现了这些日子以来，你写给颜县令的书涵，从你们相识，相约，会面，煽动颜忠，携老母幼儿随程将军运送物资的部曲出城，甚至到约定时辰地点，一概皆有，我猜，你是想让马荣进城之后销毁这些书涵，没想到他却故意瞒了下来，以备后患
袁善见将手中的书涵往地上一扔，楼家人都不可置信的望着地上的书涵
楼犇还在垂死挣扎，神色已经有些狰狞了
楼犇：凌将军，你可要看看我过往书信，这并非是我的字迹，别妄图将此事栽赃到我身上
程少商回答了他的问题
程少商（嫋嫋）：那你给楼少夫人的定情之物呢？这面铜镜，背面有楼大人亲笔刻上的多种字体
程少商将手中的铜镜拿了出来，楼犇瞪大了双眼，显然，他忽略了此事
程少商（嫋嫋）：这其中与信函上有没有相同的字体，楼大人，你心里定比我更清楚
楼犇已经说不出话了，王延姬急忙跑到楼犇身边
任意角色：王延姬：夫君，他们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
楼犇沉默不语，片刻之后还是承认了
楼犇：没错，都是真的
楼犇的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开在楼家人头顶，楼二夫人险些晕厥过去
任意角色：王延姬：你为何要做这样的事啊？难道非此，不能立下功业吗？
楼犇：为我们受过大房诸多委屈，为阿垚一家，为你我将来，为我，自身抱负
此刻楼犇已经不管不顾了，说出来压抑心底多年的委屈
楼犇：延姬，事到如今我已无颜见你，你还年轻，改嫁亦不迟
王延姬愤怒不已，一把拉过楼犇
任意角色：王延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现在说这些话，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楼犇拉住王延姬的双手，深情说道
楼犇：你可知，要你的命，就是要了我的命
接着楼犇转向凌不疑
楼犇：凌将军可知，人人都盼着生在太平盛世，独我平生最恨没早生几十年
凌不疑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对他做出了肯定
凌不疑（子晟）：当年群雄并起，将星云集，以你之才若得逢当时，定能指点江山，做出一番事业
闻言楼太傅满脸不平，楼犇却像是突然释怀了，朝着凌不疑一笑，作揖行礼
楼犇：我在这里先谢过凌将军知己之情
凌不疑（子晟）：我深知你雄心壮志，但循序渐进，累积官秩，才是成为国之栋梁的正道，而你已经步入歧途
楼犇：我生就这副气性，没法子屈居人下，叫我从稗官小吏做起，将雄心壮志都消磨在言不由衷的恭维中，消磨在不痛不痒的周旋中，我宁可一生不踏入朝堂
楼太傅这时又跳出来落井下石了
任意角色：楼太傅：哎呀，你又何必行此下作之事呢，咱们楼家也不是无名之辈，你大可以慢慢的来吗
楼犇：伯父，别装模作样了，人人都说你忠厚，可我们自家人哪个不清楚你的小伎俩？凌江军曾多次举荐我，说我是谋政理事的大才，该有个施展拳脚的机会，太子殿下却因伯父刻意埋没，没有启用我，我的好伯父，满口谦逊，婉拒太子天下的举荐，说我年纪还轻，因多历练几年才能当事
事到如今楼犇也不打算再忍了，戳破了楼太傅那恶心的嘴脸
楼太傅笑容一僵，继续开口
任意角色：楼太傅：你看，这都是伯父的不是，都是我听信了你大伯母的挑唆……
听着楼太傅句句推卸责任，楼犇也无法平静了，怒吼出声
楼犇：别再推给大伯母了，男子汉大丈夫，所有肮脏龌龊之事都推给妇人，亏你做的出来，伯父若一心举荐我入朝为官，大伯母还能吃了你不成？
楼犇：其实，你也想暗暗盼自己的儿郎出人头地，可惜几位堂兄弟皆是蠢材，你怕我出头，将来会压制你的儿郎们，是以一直阻碍二房的前途，不是吗？
楼太傅恼羞成怒了
任意角色：楼太傅：你这简直是血口喷人
这场大戏程少商看不下去了，现在她只担忧她阿父的安危
程少商（嫋嫋）：你们叔侄二人一个算计，一个不甘，所有屠戮了颜忠满门，想要以此作为晋升仕途的踏脚砖，还杀了马荣，李逢，你说，我阿父如今在何处？
楼犇这才转过身面对着程少商
楼犇：你想知晓，我们单独一叙，如何？
霍曦妤（溱溱）：不如再加一个我，我还有些问题，想请教楼公子，不知楼公子意下如何？
一直当透明人的霍曦妤走了出来，这是她自踏入楼府说的第一句话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到了霍曦妤身上，楼犇满含深意的盯着霍曦妤，半晌，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
三人走到一个房间，楼犇取出了一张堪舆图
程少商（嫋嫋）：你这是何意？现如今我只想知道我阿父何在？
楼犇却没有回答
楼犇：吾见过山川溪海，日月星河，将天下绘于笔下，现赠与少商你，作为赔罪，愿你来日能与我一样，囚于困境之时能见天地，而不困于己心，这是我游离四海多年，亲手绘制的境内堪舆图，朝中众臣，无一不想得到此物
程少商（嫋嫋）：这当真是个宝贝，若你将这宝贝献于圣上，我想他会网开一面，放你一条生路
楼犇：得心之所想，艰难，则失之不易……
听着楼犇絮絮叨叨，霍曦妤也听不下去了
霍曦妤（溱溱）：楼公子这就认命了？
楼犇诧异的望向霍曦妤
霍曦妤接着开口
霍曦妤（溱溱）：我听说，楼少夫人，似乎有了身孕
霍曦妤想到自己查到的，有了这个孩子的存在，他也多了一分牵挂
楼犇：你说什么？
楼犇不复刚刚的淡定，冲上去问道，程少商也惊讶的看着霍曦妤
霍曦妤（溱溱）：我说，你的妻子，有了身孕，你当真要留她孤儿寡母在这世上？
楼犇：孩子……
楼犇连连后退，脑海中也想起来王延姬在席间的异样，还说事情结束后要告诉自己一个好消息，对于霍曦妤的话，他已经信了
霍曦妤（溱溱）：楼公子不必如此灰心，有了这堪舆图，再加上楼太傅的官职，怎么也可以换你一命
霍曦妤（溱溱）：活着，才有希望不是吗，楼公子自诩聪慧，为何会在这件事上如此固执，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太子不重用你，还有别人……
霍曦妤言至此已经算是暗示的非常明白了，屋内的两人再次被她的话震惊
霍曦妤（溱溱）：我们是真心欣赏楼公子的才华，今日才与你说这番话，也希望楼公子不要进了死胡同，你一腔抱负，难道真的不想施展了吗？
这个“们”是谁，他们都清楚，程少商此刻内心却是复杂无比，她怎么也没想到，霍曦妤跟进来是为了说这些
楼犇：郡主言之有理，楼犇受教了
楼犇郑重向霍曦妤行了一礼，霍曦妤明白，自己此行算是成功了
楼犇想开了，程少商也得到了程始的下落，三人一同走出房门，霍曦妤朝中凌不疑摇了摇手中的堪舆图
霍曦妤（溱溱）：阿兄，楼公子为弥补其过错，献上了亲手绘制的境内堪舆图，想必圣上会网开一面的吧？
楼犇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凌不疑（子晟）：自然
兄妹二人多年的默契让凌不疑明白了霍曦妤的意思，楼犇的命，他会保下来
而兄妹二人的这番对话让外面的人都是一惊，他们不明白屋内发生了什么，但是王延姬知道，她夫君的命保下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