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 往事

十年前，那时江雪颜才九岁，那是她第一次见他。

薛家一直在外行军，薛子暮也是在军营里出生的。

回到京城是已经十岁了，出落成一个少年将军的模样，英气勃发，刚回京就有不少小女娘惦记。

薛家乔迁的宴席上，作为同僚，江家也前往祝贺，随行的就有江雪颜。

那时的江雪颜还是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刚到薛府却一点也不安分，自己跑到了府里后院的湖边。

“怎么都结冰了，不好玩。”

幼时的江雪颜贪玩，随了她阿父的性子，在冰面上蹑手蹑脚地，终于在湖中央看到了湖底下的鱼。

“阿苒，你快过来瞧瞧。”

她兴奋地说着，回应她的却不是阿苒。

“你是哪家的小女娘，胆子怎生得如此大，就不怕掉下湖?”

身后的少年背着手悄然靠近，低沉的嗓音开口。

闻声，江雪颜立即仰头。蹲在冰面上的少女扬着头，一缕阳光洒在少年的脸庞上，甚是好看。

“你是谁?”

“你又是谁?”

“我叫江雪颜，你叫什么?”

“薛子暮。”

江雪颜一听这名字，突然激动起来，骤然站了起来。然而脚下一滑，身体措不及防地往后仰。

“欸……”

见状，薛子暮立即伸手拉住她，她这才稳住身子。

“谢谢。”

“你就是薛子暮?我阿父总和我阿兄说你，要向你学习。”

少年浅浅一笑，如沐春风。

“这里很危险，先回去吧。”

那时的两人，眼睛都是那样清澈纯真。

自那以后，江雪颜每隔几日就要悄悄跑到他家找她玩。

一来二去，江家和薛家也熟稔起来，交情甚好。

三年后，两人都长高了一个头，江雪颜出落得亭亭玉立，而薛子暮也愈发意气风发。

薛府和江府都收到了不少求亲的帖子，两家却心照不宣地拖延着，就看两个孩子的心思。

是日，两人跑到了京城里最高的酒楼。

“阿暮，我阿母说等我及笄就要把我嫁出去了。”

少女披散着墨发坐在椅子上晃悠着腿，漫不经心地说着。

旁边的少年沉默着捏了捏拳头。

“那你可有中意之人?”

“你。”

少女抬头瞧着他，丝毫没有掩饰，直接开口。

薛子暮愣了愣神，心中也是高兴。

其实自他第一眼见她时，就觉得她与其他小女娘不同，心中悄悄萌芽。

“你呢，你喜欢我吗？”

小姑娘仰头盯着他看，一双眼睛骨溜遛打转，把少年盯着脸色涨红了。

相比与江雪颜的大胆，其实薛子暮要沉稳含蓄得多。

“喜欢。”

他温声说着，耳根也跟着红了起来。

“阿暮，等我及笄了就嫁给你好不好?”

“好，等你及笄，我便来娶你，等我。”

这年，两人早已默许了心意，约定好了。

可惜天公不作美，就在及笄的前三个月里。

突然遭遇了祸事，江雪颜被人觊觎，劫走了。薛子暮孤身一人去救，对方倒也狠毒。

眼看着人就要救出来了，对方兔死狗烹，将江雪颜退到了刚结冰的冰面上。

极速下坠的人破开了冰面，缓慢沉入湖底。

刺骨的湖水冷得她瑟瑟发抖。

薛子暮心急，然而对方却一直拦着。一番搏斗后，他的左肩也受了伤。

可是他没一刻停歇，挣脱他们后一跃跳下冰湖，往下寻找着。

“阿颜，你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