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0太痛了
可是,总是惹怒帝王,这对阿陵实在没有好处。
人心本就难测,更何况那是高高在上、手握大权的帝王,他的心思,就更加让人难以琢磨。
谁知道陛下会不会突然有一天烦了累了倦了,自此就疏远了阿陵。
那这样阿陵的处境只会越来越难。
尉迟寻语重心长:
尉迟寻:“你可以走到今天,堂而皇之地权倾朝野,也是顶头上的那位默许的,如果不是他的纵容,你只会更难。”
尉迟寻:“就算是为了景王妃吧,能忍则忍。”
尉迟枫:“阿陵,振作一点!”
尉迟枫拍了拍亓官陵的肩膀。
亓官陵:“爷知道。”
他知道刚刚回北都,有一堆事务要接手处理。
他知道老头叫他进宫,肯定会说一堆“家国大事不可偏废,将来女人要多少有多少”的屁话。
他知道当此乱局,悲痛和悔恨是最没有用的东西,振作起来做出让老头刮目相看的成绩才是明智的选择。
可是太痛了。
这种痛,比之七岁那年被呼延绮的侍卫摁进池子里,大片的水漫进肺里的窒息感只多不少。
也比那年被呼延绮栓在马后拖着跑了大半个马场还要鲜血淋漓,还要痛得刺骨穿皮。
什么是天塌地陷。
什么是痛不欲生。
什么是心死成灰。
他在岁岁坠崖的那一刻都知道了。
现在他们让他冷静,让他振作,可是他拿什么冷静,拿什么振作啊。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反复循环着岁岁坠崖的那一瞬,那一眼,还有她唇齿之间温柔辗转的那三个字,根本就忘不掉。
他根本就冷静不了也理智不了,更振作不了。
亓官陵:“可是如果岁岁还在,她一定会问爷累不累,要不要先歇一下。”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盼着他好的人,却只有岁岁会予他温柔和支持,纵他任性和肆意,和他并肩前行。
尉迟寻和尉迟枫沉默了。
他们站在阿陵身后指指点点,告诉他要做这个、要做那个,要冷静要理智要振作,却忘了阿陵失去的是他此生挚爱。
强求痛失所爱的人不带任何情绪,立刻就去背负起沉重的压力,也的确太为难人了。
尉迟寻:“唉,你先进宫去吧,其他的事情都先不要多管。”
他不再劝说亓官陵。
这些事情阿陵自己想不通,他们劝再多也是没用的。
尉迟枫:“一切保重。”
尉迟枫再次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和尉迟寻一起离开。
夜色深沉,亓官陵独自一人上了马,穿过十三道宫门。
他伸手,轻轻推开了御书房的门。
亓官述抬眸看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这个儿子从前多么意气风发啊,哪次来御书房不是一脚踹开,张扬狂妄不可一世?
可如今竟然也学会了用手开门。
亓官述:“还好吗?”
亓官陵:“我不在北都,是不是很多人都欺负她了?”
不答反问。
亓官述:“你在朝堂上的影响力没怎么被削弱,核心班子把局势都顶着呢,看来你当初选人的眼光不错啊。”
答非所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