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课

初三开学第一天，大家的课表里新增了化学。

当上课铃响起的时候，一位干瘦的女教师走上讲台。她扎一个马尾，戴着银框眼镜，说话声音细细的——只见，她将一张白纸用磁铁吸在墙上，随机叫上来一位同学。然后，她掏出一个喷雾，让他对着喷了一小会儿——于是，洁白的纸上出现了三个字：“化学王”。（大概是酚酞的酸碱性原理吧。）

化学老师：同学们，很荣幸认识大家……我姓王，今后一年的时间里将带大家领略化学的世界。你们可以叫我“化学王”。

这一点，余洲舟是熟悉的。小学的时候，她就知道民间的业内精通人士通常会被冠以“所从事的事物加姓氏”的称号。例如，“泥人张”。当然，王老师在从事化学教学方面的确很有一套。

化学老师：我们本学期的课由实验课和教学课组成。我们的实验课会邀请同学们上讲台做化学实验，而学期末会组织大家统一去实验室操作。接下来，我们言归正传——大家翻开课本，我们划一下本学期要做的实验……

余洲舟不耐烦地翻开课本。她对化学实验是没有兴趣的——或者说，比起自己实践，她更愿意看别人操作。

然而此时，班级里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了——余洲舟听得出大致意思，大概是同学们想撺掇班里的几对情侣一起做实验了。当然，其中肯定逃不了他俩。

放学的时候，余洲舟照例和傅皓走在一起。

王萱：哟！好久不见啊！

是王大妈。

经历了一个假期的分别，王大妈显然没有意识到余洲舟和傅皓之间发生了什么。

王萱：嗨，余！一个暑假不见，你又变漂亮咯！

余洲舟啊……你也是。

余洲舟尴尬地笑了笑，觉得这么回答也有些勉强。然而，也只能这样应付了。

傅皓：我应该走吗……？

傅皓小声问道。他用一侧手肘轻轻敲了敲余洲舟的胳膊，然而隔着校服，余洲并没有感觉到。

王萱：嗨呀，我真该死！

王大妈突然喊起来。

王萱：就不应该打搅你小俩口的！

紧接着，她匆匆甩下一句，便赶紧跑远了。

余洲舟和傅皓有些尴尬。但是，他们也并没有进行挽留或是追赶。

虽然不像其他早恋情侣大大方方地牵手，但余洲舟和傅皓走路所保持的距离还是越来越近了——现在，几乎是肩并肩、贴着对方的身子。

关于这一点，他俩也被很多人调侃逗趣，甚至包括隔壁班级的熟人。

另一方面，俩人对此也已经司空见惯、不以为意。丢弃了曾经的过分青涩——是同学稍稍靠近都要逃跑的程度；尽管现在的他们也依然青涩——以后的几年也会是如此。

余洲舟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现在你不那么尴尬了？

傅皓：嗯……你说的是对于外界的观点吗？我觉得，也没有尴尬的必要吧。

余洲舟好吧，我只是诧异——你居然也会对王大妈这样的行为坦然了。

傅皓没有回答她。他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余洲舟——可能在他眼里，无论外在如何，同喜欢的姑娘在一起就足够重要、足够珍贵了。

无论如何，新的一学年终究是以这样的方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