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9:师尊是高危职业

招新大典向来没有这样的规矩，走出秘境的人能够留在仙宫，而没出来的人则会被分别传送回他们各自的领地，也就是说，只要人数达到标准，出口就会关闭，不可能会打开秘境让人出来。

而袁霆这话，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遥夜慢悠悠的站了起来，他背着手，微微仰头，目光睥睨的望着下方的一众人等，难得有了几分正经的模样，只听他灌注了内力的声音传遍了整座圣地：“袁天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袁霆当然知道，他不仅知道，他还痛哭流涕的跪到地上对遥夜以命相抵：“只要让我确定阿广平安无事即可，天帝您想怎么罚我、要了我的命都可以......”

遥夜薄唇微抿，淡淡的注视着袁霆，只看袁霆求得更狠了，直接以头抢地，砰砰砰的磕了下去，连额头都撞出血来。

分明他没有理由为袁霆开这个先例，只是袁霆这道德绑架玩得很六，场下几百人众口难调，有人说袁霆好可怜，有人说天帝好狠心，有人说无规矩不成方圆，有人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嚷嚷声越来越大。

他们就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袁霆仰头望着遥夜，额头上的血顺着脸滑下来，血迹蜿蜒扭曲，他的眼神阴鸷难明，看起来格外渗人。

这规矩破了，先例也不得不开。

遥夜眼眸微沉，视线越来越冷，脸色也黑得能滴出墨来，他瞟了眼叶初，传了密音过去：淦他妈的，这狗东西竟然道德绑架我！

叶初回了他一个眼神，嘴角莞尔，轻笑起来，没有说话。

遥夜一边控制好想骂街的情绪，一边又作为天帝不得不先安抚好袁霆：“袁天君先起来罢，你这么求本帝了，本帝再拒绝就是不近人情......”

袁霆又猛磕了几个头，高喊了几声“多谢天帝”。

遥夜沉着脸，两手于身侧缓缓抬起，手中泛起玄黄色光芒，他曲起手指在身前翻飞，连续变幻了好几个结印动作，最后他双手合十，往左右两边分开，流光萦绕着手指，动作像是在撕裂什么东西。

轰隆声响，橘红色的天空出现了一道口子，随着遥夜的手往左右分开，口子的裂缝越扯越大，他便是消耗自己的法力从空中撕扯了传送门出来，这并非是秘境真正的出口，而撕扯这样的传送门需要消耗的法力也是极大的。

裂缝在空中形成传送门的雏形，遥夜渐渐收了势，他往后倒退两步坐回椅子上，又冲叶初传去密音：你先去吧，这里交给我，记住了，你欠我一个人情。

叶初微微抿唇，抬眸望向高台上，轻轻点了下头，握着云望舒的手紧了又紧，却没有离开的动作。

毕竟袁霆将此事闹得声势浩荡、如此之大，肯定不会让叶初就此离开，况且他绝对知道阿广在秘境中出了什么事情，否则作甚以命相抵让遥夜打开秘境传送门。

他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还说什么担忧阿广安危，鬼都不信。

云望舒望了眼刚刚站起来的袁霆，眸中划过几分厌恶，下意识的又扭头看向叶初，见叶初冰冷的侧脸没有表情，他走近两步，肩侧与叶初贴在一起，压低声音问：“师尊......要杀了他吗？”

叶初侧头与云望舒对视片刻，云望舒眼底掩埋的杀意缓缓显露出来，他之前没发现，这人的瞳孔带着几分暗红，里面闪着嗜血的光芒，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还是说......

修炼了《混元神功》后才变成这样的？

叶初有些愣神，没有等到回答的云望舒微微皱眉，抽回手反握着叶初的手腕，轻轻捏了捏，又低声喊了句“师尊”，模样看起来乖巧极了。

“没事。”叶初回过神来，掀了掀眼皮，轻蔑的望了眼袁霆，他同样压低声音冲云望舒开口：“不用你动手，遥......天帝他自有安排。”

听遥夜之前的语气，他应该是最厌恶道德绑架了，在现实世界先且不说，就这个位面，他是仙界的神，他至高无上，他想做什么，还不是轻而易举？

一旦离开了这仙光圣地，周围没了那么多看热闹的人以后，袁霆只怕是活不长久了。

听完叶初的话，云望舒嗜红的眸色突兀的暗了下来，像是布满了血光，他握着叶初的手越捏越紧，直到叶初痛得抽了一下手时，他才骤然回神，又面无表情的望向叶初，低声问：“师尊与天帝的关系好像挺不错啊。”

在他记忆中，好像叶初上次把他丢下便是去和天帝把酒言欢去了。

随着云望舒的话落下，叶初脑海中同时响起了仇恨值上升的声音，他嘴角微微抽搐，余光瞥了眼云望舒，然后摇了摇头：“不好，我和他之间只有一个交易。”

叶初单方面需要遥夜的身份做庇护，而遥夜又需要他从人间把他对象带上仙界来，好像真如袁霆说对了似的，照这么下去，仙界哪儿还有什么纯正血统。

他的话没解释明白，云望舒想起此前高台上的画面，以为他们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只是见叶初元阳还在，他眯了眯眸子，心里无意识的松了口气，冷哼一声，并未说话。

站在二人左后方不远处的沈西楼目光羡慕的望向了自家师兄......或者说是云望舒牵着自家师兄的手，他微微低头，再瞟了眼自己拉着江无言的手，心中叹了口气，暗暗发誓一定要找机会问问叶初是如何带徒弟的。

他一手拉着江无言，一手拽着步扬，防止步扬冲过去打扰叶初，只是见步扬不满的骂骂咧咧、一边往叶初那边看，一边掰开沈西楼的手要挣脱出去，沈西楼索性松开江无言的手，二指并拢，带着术法的光落在了步扬锁骨下二寸，点了他的穴位。

步扬不可置信的望着沈西楼，嘴一张，一句“表兄”还未喊出口，连哑穴也被封了。

“......”

江无言垂眸望着自己被松开的手，手腕印着浅浅的红色指痕，上面还残留着沈西楼指尖的温度，他侧头望向沈西楼，呼吸微屏，心跳乱了节奏。

沈西楼解决完聒噪的步扬后好像轻松了不少，他手垂在身侧，含笑的目光望向前方的叶初，连嘴角都上扬着一丝弧度。

江无言犹豫了片刻，手一动，悄悄伸出去碰了碰沈西楼的手，见沈西楼并没有抵触的把手收回去，他紧抿着嘴唇，压制住狂跳的心脏，轻轻牵住了沈西楼的手。

橘黄的光辉慢慢黯淡下去，银芒的月光洒向大地，两人的耳侧都莫名奇妙的爬上红晕，晚风撩过发丝与衣袂，脸上的温度经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