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和暗卫
于安被抓到地牢后,昏了几次,最后就是一桶冷水泼醒,她眼前的男人盯着自己,拿着铁烙,烙上了一道道烙痕,甚至能闻到烤肉的香气,非常痛苦,可是身为暗卫就算死也要悄无声息,疼的把嘴唇给咬破了也没发出一丝声响,人又换刺鞭,辣椒水,老虎凳,十指连心,晕了又泼醒继续打,生不如死。
当她听见了脚步声,用尽全身的力气去看,是凌的身影,想要挣扎离开,可却因为身体原因而无力动弹,在昏过去前,她只能嘶哑的喊了一句
“阿凌。”
……
洛思凌看了眼伤痕累累的于安,实在是受不了了,心里隐藏十几年的怨厌终是暴发了,似是心魔一样,连她自己也从未察觉过半分
“放了她…”
她看着迟迟不动身的,表情嫌弃的两个奴才,随意的伸出手御风将他们绞杀,用新生的力量给于安治疗着伤痕
“呵,洛玉(表哥),你很成功的惹怒了我。过去的17年还未曾有人让我如此生气过。”
她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样子,却是把那人吓的节节后退,紧紧靠着墙
“别…别动手,我可是你表哥,你为了这么个贱民,你怎敢…!”
洛思凌一巴掌扇倒他
“表哥?哈…我没认你,你就早在我面前充表哥。就是个分支再分支,你也配充我长辈?嗯?你也配?!”
她踹了好几脚,踩在他的脸上
“呵,你可知。就算我现在将你当场击杀,我也可以说是你一这分支意欲谋杀未来的继承人,少族长,你觉得旁人是信我?还是信你这个成日无所事事,花天酒地的废物所说所言,爷爷应该如何处置你们?!”
她冷笑一声,那表哥从未被人见过这番阴冷,让人觉得不住害怕的样子。俯下身来抓着他的头发,狠狠的砸向墙,看着他的血流下来,眼神里满是害怕,不住的求饶,自己眼眸里则满是厌恶和冷笑
“贱民?哈哈哈,还真是有趣,她是我的,你还不配动她。”
人起身把于安抱起来,往外走去,随手的打翻了排蜡烛,看着燃起的熊熊烈火。脸上的笑意反增,眼神也再不似以往的那样温文俏皮,温柔待人。
“废物。”
她低声道。走出地牢,看着围来的仆人,腹部刚刚抢走洛玉的佩剑,故意用他的剑刺穿腹部,血从嘴角溢出
“…咳…表哥不是故意的……快…快去救他…”
旁边的仆人都听见了,喊着:少族长!来人,找族长!洛玉少爷一族意图谋反!等话
最终,那人体力不支晕倒,重重的摔在地上,昏迷过去。
于安浅层的意识还微微存在,凌的治疗术治疗着伤势,新伤复旧伤,因为太严重就只是稍稍止了血,她无数次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去看凌,自己不想成为累赘,不想拖后腿,从和她遇见那年就已经把命给了她,从来没有什么想做的事,唯一的只有她好好活着,一个个场景似走马灯一样播放着,可突然心一颤,感觉好像心脏被刺穿一般,猛地睁开了双眼。
她看着那穿过脊柱的伤口,顿时崩溃了,竭力着摇摇晃晃站起,跪在思凌面前狠狠抱住,虽说是狠狠却又小心翼翼,生怕伤到了人,身上的伤又开始直淌着血,脸上变得如纸般苍白,简单的穴位止血后将人抱起,冰冷而阴险的眼神看着那些仆人慌慌张张又不知所措的样子,走出来,阳光刺的眼睁不开,那些穿着绫罗绸缎的男人女人踱步跑来,将她手中的人接过就直奔医馆。
末尾,有个瘦瘦矮矮的女人对自己说
“要不是你,少族长也不会这样,你这个无用之人,滚。“
她被所有人抛下了,她有点愣神。
(也是,我身为暗卫,保护主人才是第一,果然是我的失职,我的。)
她突然如宣泄一般的嚎啕大哭,没有人安慰,没有人陪伴,所有的冷嘲热讽都加压于在身上,哭了大约半个时辰吧,拖着重伤的身子回了思凌的府邸,那个唯一的家。
思凌在昏迷的时候隐隐约约的好像听到于安的声音,却又不清晰,在这种无法动弹的情况下,也只得在昏迷中封印了心魔。
她昏迷了两个时辰苏醒,身子还是很虚弱。
“安儿...安儿她还没有治疗。”
人捂嘴咳嗽,血从嘴角又流出来。
那些人害怕自己气的伤口裂开,赶紧去又请了几位大夫回府给你治疗。
“…咳…表哥怎么样了?”
听到他们说他已身死了,人落下了一行清泪。
“…怎…怎么会?…表哥不是故意的…”
她曾可以算计一切,却从未没有,这次破了个例。
(早知道不捅自己这么狠了,可若不这样的话他们自是不会轻易相信,这次自己赌赢了,老头子灭了那个游手好闲的分支,也由此警告着他们,自己不容受伤)
人缓了会,勉勉强强的不顾她们的阻止,走回洛府。
—洛府—
人回到洛府后就紧紧锁住房门,一个人倒在床上,动作使伤口撕裂的更大,意识甚至有些迷糊,她恍惚着感觉有可能要死了,连视线都有点不能聚焦。
扶着床一路摸到柜子,哆哆嗦嗦地拿出纱布、小刀和草药,随意的把上衣拉下,散开束胸,把怀里的桃花酥放在柜子上,看着发炎流脓的伤口,丝毫不退缩的把那块肉割下来了。
一块接着一块,有大有小,血流了一地,甚至是流到了房门外,草药糊上,纱布缠上,重新绑上束胸,换上一套新的夜行衣,把桃花酥放进怀里,尝试着运功调息,可是意外的是,她似乎察觉不到自己的气息了,她似乎,废了。
那一瞬间整个人就不行了,她开始乱砸东西,她开始发疯乱叫,她大脑是空白的,她一边哭一边喊,她说不出一句话,她忽然觉得自己活着毫无意义,觉得自己太差,觉得自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她拿起了那把刀。
洛思凌跌跌撞撞的走回洛府,强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再昏过去,不顾伤口是否裂开了。
从门外看到了地上的血液,吓得直接暴力用法术爆锁。
“于安?于安?!”
听到砸东西的声音,看着人打算自寻短见,伸出手也不顾手被刀划伤了
“…不许死。”
她把刀扔到地上,血从手上流下来
“不许死…你听到了没有!我不许你!”
一边哭喊着一边伸出手轻握上于安的手
“武功还在,好好休养也养无转机!”
“阿凌......我是废物,废物会给你拖后腿的,阿凌是好姑娘,阿凌的暗卫一定要是武功高强的,可以托付的人啊......”
如决堤般,眼泪止不住的哭了出来,这是她从记事到大第一次哭,那个女人对自己说的话并无道理,若不是自己的无能,怎会让凌受此苦难。
于安的心里是无尽的自责,眼神也是毫无光彩,当人说还有转机的时候,嘴唇微微耸动,却避开了她的目光,长满茧子的双手给人抹了抹眼泪,看着被刺伤的手,心疼的拿手帕去擦,也拿出了自己怀里的桃花酥。
“小安给凌带的桃花酥,没有弄丢,小安虽然废物,但是小安会好好保护桃花酥,凌不哭。”
明明是个不大的女孩儿,眼中却是过于的老成与自卑,她盯着眼前人的脸,伸手抱住了她,抱住的时候,甚至有点害怕她会生气,她怕,她浑浑噩噩的过了十几年,她才明白,她是个很自卑的人。
“你不是废物!不是啊!我不要,我只要你当我的暗卫?!”
人歇斯底里的喊着,也是第一次见到哭,心疼不已,伸出手哆哆嗦嗦的给人擦掉眼泪
“…你不废物!不废物啊……”
把脸埋进人的怀里细细哭泣着,不知什子时候就昏睡了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