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冥界的西边有一座堆满雪的长青山。山名“长青”，其态非也。

长青山终年被大雪所笼罩，莹白的絮棉雪挥洒不尽。

红波与蓝波交替辉映，其间劲长一株花瓣边带有黄色波纹的雪莲。雪莲随风波动，波起雪落无痕。

“有意思。”一位身着玄衣，长相妖治的男子道。

其人眸色极浅，眼角是自然的上挑，活像人间漂亮鬼魅。

他勾勾手指，一股极黑的灵力涌动，包裹雪莲，将其从雪中拽出。

。

“沈惊川，你要的东西。”

闻言，一阵清风轻袭，身着白衣，身姿卓越的男子映入眼帘。与墨肆不同的是，他长的没有任何功击性，反而给人一股清澈纯净的流水感，干净而又疏离。

沈惊川抬眸，将檀木桌上的雪莲用灵力包裹住。蓝色的灵力如流水般渐渐浸入，渗透其中。好一会儿，他加大法力，终于，其呈现一个早期婴儿态。

一头银发，一双金灿灿的黄桃大眼。

墨肆眼皮一跳，有些不祥的预感：“你……你该不会……”

“嗯。”哪知他还没说完就被沈惊川猜到了下话，“养吧。”

“啊…为什么！”墨肆不乐意了，抱手“养个女娃娃，这多费劲啊！”

天杀的，养个女娃娃，这不是要我的命啊。

沈惊川可不管那么多，他抬起极其淡的眸子，冷言：“不管。”

……

养个女娃娃不容易，尤其还是朵花。不过好在，墨肆挺过来了。

她的5岁。

“白波扶微涟，轻风洒兰雪。”墨肆颇有文化道，“就叫白涟吧。”

“……”

沈惊川也是佩服了他的拆字，他走向案前施法用灵力将“大聪明”的字拿来，“为何？”

还不等他答，沈惊川提字，“白轻雪。”

这是压根不听他回。

争吵过后，最后的结果还是魔头的字。

“白涟。”沈惊川服软，“也可。”

相比较这二人，白涟就快意不少。

雪莲是花，有成长期，现阶段才刚是幼期，心智尚不成熟。

不出意外地，她今天干了件“好事”

万鬼齐聚的大殿内。

一团墨黑色的烟雾迷漫整座大殿，还伴随着一股羽毛烧焦味――一只秃鹫。

不过，这只秃鹫已没了身为飞禽的棱角，整只鸟身上秃极了，白肉都在反光。秃鹫浑身发抖，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魔上，我好冤啊！”秃鹫亮开嗓子就喊。

墨肆抚额，看着这团黑烟就脑壳痛。他忍住不翻案桌，“说。”

“我本来和伯劳鸟兄弟在酒散花海里观赏前些天生出来的新鲜花，结果看到了白涟，她穿了一身玄衣，上面还有不少血珠。

我瞅着新奇，看了好久。谁承想，她说也没说就施法将我拔秃了。羽毛一根根掉，疼得我嗷嗷叫，她也没有罢手的意思。”

秃鹫哽咽道：“……幸好伯劳鸟兄弟跑得快，才没有被拔秃……可怜我啊……今后…怕是没有哪只雌鸟肯正眼瞧我！”说着说着就号了起来。

秃鹫跪地，求道：“请魔上做主！”

拔鸟毛？真厉害；白涟，你担事了。

墨肆抬手，吩咐：“去，叫白涟过来。”

一股裏夹着雨露草香的风袭卷而来。首先见到的是一双粉肉肉的脚。众鬼知道其人已来，却都始终低下头不敢看。

白涟眨巴眼，直直地用那双黄灿灿的黄桃大眼看他。

他的额头紧皱，好看的柳叶眉像是被折了一半。

“爹爹。”白涟开口，脆生生道：“我错了。”

墨肆挑眉，有些意外。

认错这么快……

“又干什么好事了？”墨肆一下戳破，“一起招，免得受双倍罚。”

“杀了个鬼。”白涟低头扣手指，关节咔咔响，“狸猫鬼。”

“为什么。”

“看她不爽。”她坦白。

墨肆扫视一圈，还是下令了。

“出去。”

闻言殿内人皆散去，待最后出去的鬼将大殿门带上，她才识相地将真身显现出来，俨然是一朵沾满血的憔悴样。

她张开双叶，挥动着叶子，像是人类在挥手。

“你怎么知道？”白涟惊讶道，她明明隐藏地很好。

朱红的血液沾着雪白的花瓣，血液滴滴答答地往下掉。

血液的腥味很重。

墨肆被她给蠢笑了。

他慢慢走过去，托起满是血的她。

用有些低沉的声音道：“除非我瞎。”

刚才叫她进殿就发现了那玄袍上沾的血。更何况，那股血腥味极浓。

墨肆也不想和她再废话，施法将白涟瓣上的血剥离，只留下那串血珠。

血珠是不甘心的鬼死后所凝而成，其会造成心绪不定，严重则失智。

白涟感觉瓣上变轻了，便想恢复人形。却被墨肆施法阻断。

“你干嘛。”雪莲往后连退几步，支起双叶作出防御姿势。

墨肆扯起嘴角，笑得实在不像个好人。

轻飘飘一句。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