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

弈星死去时只有20岁，现重生只有16岁

夜暮。

长安的夜晚别有一番风味，千灯燃起。将夜晚的长安照亮。

“狄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一个长着大耳朵的兽耳少年使劲往小手哈气，少年的鼻子早已冻得通红整个人直打哆嗦。

“再巡视一圈就回去。”

少年的耳边传来了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原来是男人蹲了下将自己的围巾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男人的围巾将少年的半张脸罩住。

围巾上残留着男人的余温，少年浑身上下瞬间充满温暖。

“嗯。”

少年应道，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少年将脸深埋进围巾，闻了闻。狄大人的味道。

路过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商贩，少年咽了咽口水。仰着脸望向男人道：“狄大人，这个月的工资？”

男人笑了笑，摸了摸少年的头。眉眼弯成月牙般，笑眯眯的说：“下个月。”

少年嘟着嘴，嘟囔道：“您上个月也是这么说。”

男人咳了咳，道：“这个月一定。”少年眼里闪着光，说：“真哒？”

男人：“真的。”

少年：“太好了！拉钩。”

少年向男人伸出小指，男人挑眉道：“怎么，不信我？”

少年道：“您之前一直拖我工资，以防万一。”

男人苦笑道，蹲了下去。“拉就拉。”

男人细长的手指勾住少年稚嫩的手指，因长年办案而起了一层薄茧。少年虽长年替男人办事但手指十分柔软。

“这下行了吧。”

“嗯，大人要说话算数。”

“我又何时失言。”

男人迈着轻快的步伐，身边跟着一蹦一跳的少年少年耳朵上的铃铛发出轻脆的声响。雪花落在少年的鼻尖上，少年停下了跳步。

“大人，下雪了。”

男人仰起头。

“是啊，又是一年。”

“大人，年薪可以考虑加一下吗？”

“到时候再说。”

“哦。”

少年有些沮丧，继续跟着男人巡视。现在的长安十分祥和，十年前那轰动大唐的事早已掩埋在人们的欢声笑语中。

城外，牡丹小院。

弈星望向窗外，雪花落在窗台上积成了雪堆。借着灯光透过纸窗隐约能看到院内的腊梅。明世隐端出了一盘梅花糕。

灯光映照在少年的侧脸，虽是舞象之年但脸上还带着些稚气。明世隐静静的看着，少年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星光。

“越长越缩。”

明世隐心想，与少年离别时他已是弱冠之年。十年之后重聚少年回到了舞象之年。矮了许多，眉宇间的阳刚之气变成了稚气，双眸中原有的坚毅带着些天真。

明世隐回忆起那遥远的记忆，都是些零散碎片很模糊。但存在着温暖与美好。

一道血如残阳般染红了他的眼。虽然时隔十年但那记忆依然清晰。那一刻他失去了一切，悲伤，痛苦如潮水般瞬间涌了上来。

弈星察觉到明世隐的目光扭头一看——明世隐哭了，泪水充满了他的眼眶。但目光却死死的盯着他。

“先生，先生？”

弈星叫道，明世隐没有回应。目光依旧死死的盯着他看。弈星没见过他人哭泣，更何况面前是明世隐。手无足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先生，先生？”

明世隐被弈星的呼唤声从回忆中拉了出来，他才注意到自己哭了。只见弈星笨手笨脚的在为自己擦眼泪。

“无妨。”

明世隐立即转过身去，擦去自己的眼泪。身为师长怎能在徒弟面前落泪？虽然他已不记得，真是耻辱。

“先生为何哭泣，是有心事吗？不妨说与星听。帮先生排忧”

“……”

“无妨，只是有些悲伤。”

“为何悲伤？”

“想起了些往事……”

“……”

弈星没有继续追问，悲伤的事忘不掉，记不起。同他一样，时而感到悲伤，时而感到欢乐。为何悲伤？为何欢乐？不知。

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只知自己名为弈星——以天为棋盘，与众星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