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十九
清辞骑马进宫，一路上都面色严肃、看起来杀气腾腾的。宫门口的守卫自玄武门之变后就由清辞的阿耶派人接管，因此清辞进宫并无人敢阻拦。当清辞长驱直入、策马来到太极殿前的时候，清辞入宫的消息早已被内侍传到李渊耳中。只不过…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殿外那些内侍惊慌失措的神色和如临大敌的恐慌，清辞还是一步一步的踏上了阶梯，亲手推开了太极殿的大门。
自玄武门之变后，李渊经历了丧子之痛、亲眼见证了自己儿子的手足相残，再加上皇位不稳、大权旁落，他只能日日躲在太极殿里借酒消愁、想用荒唐放肆来麻醉自己惶惑不安、悲痛欲绝的心神。阿诗勒部使臣进京本事为了打探大唐实力，提起和亲一事业是不怀好意这一点，上至他这个皇帝下至整个大唐的子民都无一不清。
乐嫣那个孩子…虽不似丽质一般从小被自己教养在膝前，可再怎么样她也是自己的亲孙女，又从小懂事体贴，他怎么会…在明知道那些人是不怀好意的蓄意蛊惑时，还是下了那样的圣旨呢…
已经花甲之年的李渊仰起头，又灌了一口酒，酒液从瓶口淌出来，除了淌进嘴里的那些，其他的都洒在了衣襟上。李渊看着有些狼狈的自己，突然打了一个酒嗝，他扔了酒瓶子在地上，听着“咣啷咣啷”的清脆声音，扬声大笑起来。笑过之后，他抬起沾染了酒液的衣袖，拭去眼角的泪水，转过头看向已经走进殿内的清辞。
万能龙套：（李渊）：是朕的小丽质来啦～快来快来，坐到祖父身边来。
清辞祖父，您恨我阿耶吗？
万能龙套：……朕不该恨他吗？！朕是皇帝，又是他的父亲，他竟敢…
清辞那您知不知道，在李建成和李元吉迫害我们一家，您却对此视而不见、甚至因为听信谗言而屡屡强迫我阿耶低头的时候，我们一家又是怎么想您的？
万能龙套：朕！朕那是…
清辞我知道祖父的理由，说到底也就是那四个字，“功高盖主”罢了。
万能龙套：我…我知道大郎一直对二郎不好，可我没想到…
万能龙套：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啊，从小一起长大，大郎还背过二郎呢…
万能龙套：怎么会…就成了今日这样呢…
清辞……
看着头发全白的李渊瘫倒在地，痛哭流泪全无帝王之态的时候，清辞也不知道要对这个“祖父”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李渊躺在地上，不再大声痛哭的时候，清辞默默的俯身将他扶了起来，只不过没有扶着他坐上龙椅，而是扶着他来到了太极殿外。
浑身狼狈荒唐简直连体面内侍都不如的李渊看着巍峨壮丽的唐宫、看着伏跪在地的宫女内侍、看着闻讯而来的儿子、朝臣。清辞淡漠到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说…
清辞祖父，您站在这皇城的中心，天下至高之处，举目四望，看到的是什么？
清辞是江山秀丽、是万邦来朝、还是您成了万民敬仰的君主？！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