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达西番外

第一次见到艾音·约克小姐的时候，她还没有和詹姆订婚，他受邀前来做客，散步的时候拐了个弯就看到了花园里的她。

她在穿着鹅黄色的裙子，大大的裙摆落在嫩绿的草坪上，扫来扫去。

她拿着一本书，在念诗，他知道这首诗，没想到一个贵族小姐会喜欢这样大气磅礴的诗，她踮着脚尖在草地上像一个精灵一般，吟诵的声音令他闻之喜爱。

等到她念完了一句诗，左手提起裙摆，转了个身，鹅黄色的裙摆像花瓣一样旋开，她姣好的容颜面向他，他一时捏紧了手里的手套。

她沉浸在诗里，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他这个偷窥者，而是又念了半句，走了两步，才察觉到他的视线。他想，他的视线一定很直白热烈，才能惊扰到专心致志的“朗诵者”。

那位小姐放下书，对他提了提裙摆，眨了眨眼，落落大方地做了一个谢幕的动作，“谢谢欣赏。”

向来冷面的达西在那一刻露出了一丝笑容，对面的小姐看到他的笑容，与他相视而笑。

大概是从那时候就喜欢她了吧，对于这一点，他自己也感到惊讶。

那时候他才二十岁，年轻得很，小姑娘比自己小了四五岁，更年轻。

他自小就有着与年纪不符的成熟，理智告诉他，这种喜欢大致是见色起意，肤浅得很，过段时间就忘了。

那天后来的一整天，他都在似有若无地观察这位小姐，用餐、游戏、散步……

他总是忍不住把视线放在她身上。

所以也就发现了她的性格活泼，见识广博，多才多艺……符合他对一个女性所有美好的评价。

那天之后他有半年没见过他，父母去世后接手家里的生意本就让他焦头烂额，乔治安娜也需要他照顾，还有居心叵测的威科姆要他提防，他忙得团团转。

就算忙得眼睛都挪不开，他唯一休息吃饭的时间，她也要来他脑子里晃一晃，他一开始惊讶，后来喜欢，再后来竟然开始盼着休息的时候能想一想她。

等到他终于料理好家中事，再次在宴会上见到她的时候，猛然发现自己已经很爱她了。

他觉得可笑，才见过两次而已，是错觉吧。

他回去冷静了几天，梳理好了自己的感情，直到确定自己不是一时兴起，他准备去向她求婚，希望她不会觉得一个才见过几次的人就向她求婚唐突。

可他还没出门，雷诺兹太太就喜笑颜开地来给他送信，“达西先生，约克先生派人送来了请帖，她的女儿要订婚了。”

他一颗刚刚决定火热起来的内心，宛如当头一盆冷水，冻得他寒意遍体，他头一次尝到爱一个人的痛苦，便是极致。

他向来自制、自律、自持，既然已成定局，他也无可奈何，何况看着他们俩在一起相处的样子，也挺般配的，詹姆比他更适合她。

冷傲的达西永远也不可能像詹姆一样受女性欢迎。

那么，或许看着她也好，毕竟每次看到她，他都心生欢喜。

*

暗恋友人的未婚妻不是绅士所为，但是看在是他先遇见她，先喜欢她的份上，或许他这点儿不绅士的暗恋在被横刀夺爱的可怜前提下，是可以被原谅的。

即使不可以，他也停不下来了。

每次见到阿音，他都会主动上前问好，阿音也都会笑着回应他——像对其他任何人一样有礼和善。

可他不是向每个人都如此问好的，在他对她说“日安”的时候，他在说“爱她。”

不知为何，詹姆和阿音两人订婚多年，却一直没有提起结婚一事，他感到有些奇怪的同时，也卑劣地暗自欣喜。

后来才知道，那时候阿音的家族就略显颓败之势，詹姆一家在观望。

像詹姆一样的贵族家庭，是不会接受一个一无所有的儿媳的。

果然，几年后他们取消了婚约。

有了先前的经验，达西这次十分果决地向她求了婚。

考虑到她或许对他没什么印象，也或许对他不讨喜的性格有顾虑，他没有表白，反而是权衡利弊，有理有据地说服她：和菲茨威廉·达西结婚，利益很大。

达西觉得，只要她不是非詹姆不可，聪明理智的她有80%的可能性会答应他的求婚。

果然，他得偿所愿。

婚礼当天，他紧张得不知所措，努力压制紧张的结果就是：在外人看来脸色十分冷硬。

宾利一脸无可奈何地对他说，“我亲爱的朋友，达西。如果我不是知道主动求婚的人是你，还以为你今天娶的是你的仇人。”

达西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

怎么可能是仇人，他不知道有多爱她，礼成时那个蜻蜓点水的吻，他心脏都快跳出喉咙了。

怀着迫切又胆怯的心情来到新房，她却睡着了。

说不上失望，她已然属于我了，他能正大光明地看着她，便很好，很满足。

所以达西当晚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穿着婚纱的她睡在床上，一整晚。

舍不得移开视线，也舍不得给她换下婚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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