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蜡烛论

当炽热的火焰焚烧着书籍，老妇人也停止了挣扎，倒在地上没有了生息。

到死她的怀中都抱着一本书，不过此刻已经成了灰烬。

王格看着老妇人死不瞑目，有些笨拙的往后退了一步，那眼神就看着自己这边，好像在说:为什么不救我？

也好似在定罪。

“整栋房子都烧掉了。”张友理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发现李大年紧紧盯着王格，眼眶中的珠子转转，闭嘴不说话。

“刚才应该阻止的，尽管是强迫。”

王格的话有些叛逆。

“你要知道，总有些狂热分子会通过自杀来欺骗普通民众，习惯就好了。”

时间回到五分钟前，王格冲过去扶起老妇人，想要救出大火，可老妇人摇摇头，“谢谢你，做个男子汉。”

“求你，出去吧，生命最大。”

“不，你走吧。”老妇人说，“我要待在这里。”

看着老妇人心平气和的张开双臂，躺在地上，王格眼眶有些湿润，随后被张友理拖出去了。

煤油的气味弥漫四周，王格藏在胳膊底下的书像是心脏在他的胸口处砰砰直跳。

他又忽然担忧刚才张友理拖他的时候会不会发现什么端倪。

等到他们所有人返回消防队时，一路他的脑海都是老妇人对他们露出的轻蔑眼神。

王格想起一句话:我一身傲气，俗人不懂。

大家也都默不作声，没有人看旁人，王格跟张友理坐在后面座位，他们没有抽烟，却都不约而同呆坐着，看着眼前的挡风玻璃。

王格突然开口:“当时老妇人说，做个男子汉。”

“什么？”张友理好像没有听到，然而这话开车的司机都听的一清二楚。

司机笑着大声道:“王格，我们都是男子汉，因为我们永远战斗在第一线。”

张友理好像明白了什么，“有一个叫张兴真的人说，点燃的蜡烛即使熄灭，也曾经亮光，但我相信蜡烛永远不会熄灭，做个男子汉吧！

这人说完，就被执行火刑了，据说被活活烧死。”

车内其余几个人有些惊愕，骇然。

张友理轻笑，看着单手握着方向盘，竖耳倾听的司机，搓搓下巴，“这人是个极端分子，一直生产书，被抓了好几次，都跑了。”

“你怎么知道的？”

李大年不在意这人到底是谁，干了什么，不过好奇为什么张友理知道，要知道有些事情他都不知道，而他的职位可比张友理高啊！

“当时我还是个孩子，目睹了一切。”

张友理撇过车窗，忽然发现车子转过了街角，扯着嗓子嚷道:“该死，转头，你开过了！”

司机定睛一看，发现真开过了，不由尴尬一笑，“我现在就转头。”

李大年忽然发问:“张队长，你说的那个张兴真跟你还是本家啊！”

看似不经意的发问，张友理却心紧了一下啊，随后哈哈笑着道:“是啊，都姓张，还好我不认识，不然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

李大年没有说话，目光扫过王格的脸，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