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0.暴君觉得有点奇怪(二)

那是从贵族那里将库珀接回王宫的第一夜，出于对自己“血脉”的好奇，他去看过他一眼。

那时他刚刚在王座上手刃了他所憎恶的父亲，甚至没有来得及脱去身上的沾染血污的铠甲，便带着滴血的剑一步步来到两岁的库珀身边。

虽然他与库珀的母亲只是被强行指配的政治联姻，但他还是很好奇，流淌着他这样肮脏的恶魔之血的后裔，究竟会是何种模样。

或许还夹杂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对自己血脉的期待。

2岁的库珀很柔弱，抱缩在墙角。

那是怎样一双麻木漠然的眼眸，仿佛被摧毁了所有生机。

哥哥：“你是来杀我的吗。”

这是库珀遇到他的第一句话。

他轻笑，摇摇头，将剑丢到一边。

暴君：“我是你的父亲。”

听完他的话，男孩的身体抖了抖，那双荒芜的眼眸瞬间被怨恨与憎恶填满。

我恨你。

那双眼眸传达着这样的信息。

他毫不意外如果他们角色互换，库珀会不带犹豫地杀死自己。

就像拥有了力量的自己，在刚刚杀死了所憎恶的父亲一样。

暴君：“你想杀我？”

他将库珀提起，同时手掌握住对方脆弱的脖颈。只要轻轻一捏，对方就会彻底咽气。也就不会存在未来重蹈覆辙的可能。

伴随着呼吸的不畅与生命的流逝，库珀眼中的憎恶逐渐被惊惧取代，他嘴角不断咳嗽着，双手无力地挣扎。

就与刚刚才被他手刃的，倒在王座上的，斯坦国前国王一样。

哥哥：“咳……你……你们……咳咳”

大约是知道无力反抗，库珀绝望而愤然地开口，准备说些什么。

他想，不外乎是“你这个恶魔下地狱去吧”之类诅咒的话语，那些死于他手下的人总是会发出这样毫无意义的恶言。

无法掌控力量的弱者才会在生命的终点将报仇的希望交给所谓的神，期待所谓的来世。却不曾想过，倘若真有神的庇佑，又岂会遇到这般悲惨结局。

倒不如将灵魂售卖给恶魔，至少得到实际的力量，在现世里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原来流淌了他血液的孩子，和那些刀下亡魂，没有什么不同。

他略有些失望地，松开了些手上的钳制，打算在库珀说完最后的祈祷或咒骂后，结束他的性命。

这算是他作为父亲的最后一点仁慈。

但出乎他的意料，男孩没有任何的咒骂，在这样生死之间徘徊后，他又恢复了先前麻木的眼神，漠然地看着他，仿佛置身于世界之外。

他的嘴一张一合，声音平静却蕴藏着极大的悲伤。

他说——

***

哥哥：“父亲？父亲？”

库珀的接连问话打断了他的回忆。

#暴君：……

伊迪斯恍然回过神，看着眼前已经六岁大的库珀，自从那晚之后，他似乎再也没有在他的眼中再发现任何憎恶的情绪，取而代之是一片平和。

只是不知是少年隐藏得太深还是真的彻底放下。

但这一切都无所谓，因为库珀没有任何天赋，他们之间不会走向他与前国王的结局。

哥哥：“父亲，冒昧打扰，我来是想问……”

库珀深呼吸了一下，缓缓开口：

哥哥：“您生日那天有什么想要的或喜欢的东西吗？”

这是什么问题？

伊迪斯凝眉，审视着库珀。

这绝对不是库珀会关心的事。

之前的生日宴，库珀作为斯坦国第一顺位继承人，按理应当参与，可他却从不露面。平日里也总是躲着自己，对什么事都逆来顺受，绝不过多索求。

难道问这个问题是有别的什么更深的目的？

出于谨慎，伊迪斯只简单地回答了两个字。

暴君：没有

他也确实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哥哥：“那……请问父亲讨厌铃兰花吗？”

库珀再度询问，只是说到铃兰花三个字时有微不可查的颤抖。

暴君：“不讨厌。”

哥哥：“谢谢父亲的解答，那我先告退。”

库珀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不等伊迪斯回复，就迅速离开了房间。

独留伊迪斯一人思索着库珀的来意。

算了，处理公文更重要。

想不通，伊迪斯便将这些困惑放在一旁，继续处理起文件。

————end————

#哥哥：要不是为了妹妹，我才不会去找暴君问这个！好可怕……

暴君：关我女儿什么事?她又想了什么蠢点子了?

沃尔森我作证，公主殿下一定是想的好点子！

暴君：?

沃尔森有了这点子，何愁国库里没钱。

伊迪斯感到困惑，于是拉住乔伊询问。

暴君：乔伊，她又在做什么?那个点子是什么?

乔伊(完了，我答应公主殿下要保密的)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不过据说是个香香甜甜的点子！

暴君：……

暴君今天也被瞒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