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几百收藏福利(殓香)
@DQ冰雪喵后@Never、清茗 你们的殓香👌
预警:官方剧情向但是有魔改;角色精神状态堪忧;ooc。
以下正文:
(一)
克洛伊•奈尔用很长的时间看着自己的愿望一个个破碎。
有一次她和姐姐见到黄玫瑰,灿烂的芬芳的一大丛。薇拉凑上去闻它们,她身上花梨木的清香与玫瑰混合,在克洛伊的鼻尖掠过。
“黄玫瑰是墓园里会种的花。”她小小声地嘀咕一句。
薇拉听见了,也只有薇拉能听见她的自言自语。
“可它们好美,”薇拉眯眼笑着,抬手去碰层层叠叠的花瓣,“等我老了,我会把’要长眠在黄玫瑰旁边’写进遗嘱里的。有它们陪着,通往天堂的路会全是香气。”
后来,克洛伊将刀柄从她胸膛里拔出来的时候隐隐嗅到这花香。于是她站在那里深呼吸,只嗅到强烈的血腥,遮掩了花梨木的气息。
薇拉的身体沉在无人知晓的塘底,那里没有黄玫瑰。
再后来她翻出薇拉的日记本,温柔的字句组合成一个残酷的事实,她杀了这个世界上唯一在乎她的人。她没有落泪,但她想起黄玫瑰,想起那天薇拉不经意间说出的愿望,想起血的黏腻。玫瑰的味道浓得发苦,她颤抖着弯下腰去咳嗽干呕,直到胃酸一路涌上来烧到喉咙口。
她竭力回忆自己曾许下的愿望,那些希冀已褪色成一片空白。而姐姐,姐姐从未向她要求过什么。
因此她许下最后一个心愿,希望自己死于黄玫瑰中,她会坠入地狱,而黄玫瑰的香味会追上真正的薇拉•奈尔,在天堂长久地陪伴于她身边。
(二)
庄园里会有黄玫瑰吗?
在明确自己参加的是一场不断轮回的赌命游戏的刹那,这个问题比恐慌更早出现在薇拉心底。如果这里没有,她想,那她的愿望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她担忧,思考,到最后几乎发展成祈祷。而神灵——如果存在的话——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回应了她的恳求。在某个时刻,一缕黄玫瑰的香气钻入鼻腔。
薇拉几乎忘记餐桌礼仪,她转头去看,一身灰衣的入殓师从她身后悄无声息地走过,腰间黄玫瑰色彩明媚,鲜艳得晃眼。
(三)
伊索•卡尔几乎从不与活人单独相处,除非万不得已。
而现在显然是万不得已中的万不得已,监管者就在楼下,伊索透过医院二楼地板的破洞看着监管者的红光,而薇拉看着他鲜花盛开的棺木。
“失礼了,”薇拉轻声打破寂静,“请问我……”
伊索勉力维持的平静荡然无存,他礼貌地将头转向她的方向但眼瞳仍盯着地板,紧接着飞快点了两下头,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可以都行随便即使你是想走过来把我踢下去也不要紧但是还请不要说话这样我能假装我不在”的气场。于是薇拉摘下一朵黄玫瑰,恍惚间看到姐姐轻抚它们的模样。
监管者走远,伊索松一口气拎起脚边的化妆箱,侧身的瞬间看到那位调香师正对着手里的花朵出神,半张脸掩在纱间,唇角还残留一丝浅淡的笑。
无声的朋友,他想。
然而活人毕竟是活人,留意到他的动作后薇拉抬头加深了微笑。
“虽然这样说有些突兀,”她说,“但本局游戏结束后您能稍等一下吗?关于……嗯,这种美丽的花儿,我有几个问题想问。”
“好的。”伊索点头,实际上他本想开口说他对于这种园艺方面的事并不太了解,但对方脸上那种独属于彷徨者的神情强烈地吸引了他,再加上他确实被她抛过来的一长句话结结实实吓了一跳。因此他简洁地答应,随后头也不回地拐下楼梯。
(四)
作为曾经众人口中的怪胎,薇拉丝毫没有感到同伊索交流上的不便。她自顾自陈述早已编好的借口,伊索安静地听,口罩遮掩下看不出悲喜。
不过他毫无疑问是高兴的。出乎他的意料,薇拉没有询问他玫瑰的品种与养育,而是说她喜欢这玫瑰的香气,因此,作为调香师,她想拜托他一件事。
“您也知道…如果我在游戏里出了意外,”她靠近了些,眼里是不掺杂质的,真诚的恳求,“能不能麻烦您为我入殓,在我身边放些黄玫瑰?我知道这可能让您很为难,所以,您想要什么报酬?只要是我能给的,什么都行。”
太近了,伊索能分辨出她身上柔和的香气,看清她深棕的下睫旁那颗小痣。他想象着这双美丽的眼闭上,在花朵簇拥下躺在棺中的样子,一个被他引渡的灵魂,那就是最好的报酬。
“……可以,”他后退半步,别开视线盯着另一个方向,又匆匆找补道,“不需要报酬。”
(五)
伊索默许了薇拉不定时地采些玫瑰,为此他将棺木安置在人迹罕至的天台。偶尔他们会在这里碰面,彼此微微点头致意。
薇拉就是在这里意识到庄园主正将游戏引向一个危险的方向,一次她来到时伊索也在,他正打开箱子整理里面的物品,身上化学物质的味道中掺杂一缕血腥气。
“您…刚刚参加过游戏吗?”她停下脚步。
伊索点头。薇拉抿唇感觉心脏漏跳一拍,游戏中所受的伤在被传送回庄园时会被完全治愈,如果这条规则不再有效的话……
她祈祷这只是“规则”一时的疏漏,然而隔天她拖着残血的身子跑出大门,回到大厅后脊背的刀伤依然刺痛。越来越多的求生者身上开始嗅到血腥,且有逐渐加重的趋势。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伊索对生死的漠视愈发强烈地显露,庄园力量减弱到非致命伤完全不治愈的那天薇拉再次在天台找到他,灰衣服浸着半边血,脸色惨白像只石膏娃娃,手上却格外精准地修着黄玫瑰枝条。过一会他转过身来,不太意外地发现她呆站在楼梯口,于是他把剪下的花儿拢成一束放在桌上。喏,你的。
被眼前这略微有点超现实的画面震撼的薇拉终于找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她在血滴到地板上前走过去,很礼貌地说了句“抱歉,我想您现在也许该优先进行治疗”后拿走了他的金属剪。随后她用很不礼貌的方式丢下剪刀,轻拽他的袖口把他一路拉去大厅。
艾米丽翻找新一卷绷带时她留意到伊索还戴着黄玫瑰,蛇一样盘曲在他血迹浸染的腰间开得灿烂。于是她联想起某个传说:墓园中的花朵能植根于人的血肉中,吸取生命绽放,因此格外耀眼。
而伊索本人一直没改掉游戏结束后直接回房间的习惯,比起挤在人群中等待处理伤口,他宁愿自己涂些药,然后听任它自己结痂,或者发炎。
直到那天他又一次避无可避等待着刀刃刺入身体,但飞溅到脸颊的温热液体并非自己的血。他回头看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冲出的调香师冲他微笑,然后跑开,衣服的裂痕昭示某个被她香水平复的伤口。
“在完成我的委托前可千万别出事啊。”薇拉开一个半真半假的玩笑,又一次以保护的姿态挡在他身前。
那几天薇拉出现在大厅时的样子像个旧伤复发还开门战硬扛了一刀斩的奈布•萨贝达,伊索难得因为总结不出感想而不是不想开口而沉默,再后来有人发现他坐在人满为患的简易医疗区接受治疗,满脸大写的我在干啥好多活人和我怎么还没死。
(六)
天气转入秋季时游戏最残酷的部分已然到来,游戏中所受的伤几乎无法自行治愈,所有人都明白下一步会是什么——“迷失”的求生者不会再出现在大厅。庄园禁锢着许多冤魂,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于是本早已消失的猜忌与试探卷土重来,毕竟在这样的游戏中,被身边队友当做挡箭牌的概率远大于消失在监管者刀下的概率。
因此在天台见到薇拉时伊索不意外她的疲惫与苍白,时刻绷紧神经是件相当耗费精力的事,更别说一场场游戏还在耗费体力。
然而她开口时所说的话让他有一点意外。
“伊索,”她盯着他棺木上枯萎多半的玫瑰问,“黄玫瑰的花期是什么时候?”
伊索过了两秒才意识到她问话的含义,他的目光扫过对方眼下的黑晕落在干枯的玫瑰上,在想象中再次看到她那真诚的希望,以及她躺进棺木,玫瑰拥抱下的恬静面容。
“…放心,我会完成委托,”他的声音很低,“您的灵魂将由我引渡。”
(七)
“我会死的,明天。”薇拉下结论。
伊索无意反驳这可能性极高的预言,明天有她的游戏,而长时间钝刀蚀骨的游戏后求生者们的精力都已几近耗尽,绝大多数人早已没有希望看见春天再度降临。
现在是深冬,尽管西欧的冬向来温和,气温也接近零点。
“为什么会在冬天?”她自问。凋零殆尽的黄玫瑰咔嚓清脆地压断她紧绷已久的神经,她不无惊恐地发现眼泪想要落下来。但她连抽泣的力量也挤不出来,于是她抿紧了唇,等待着鼻头的酸涩退去。
一路挣扎到现在,她终于看着最后一个愿望碎裂在自己手心里。
而伊索平静地摇头,平静地打开化妆箱取出装有溴化物的针筒,然后低头望着桌面同样平静地做出答复:
“黄玫瑰会盛开在您的身边,您的灵魂也不会被拘禁在庄园中。”
薇拉抬起头来,略微有些恍惚与不可置信地看对方毫无血色带些病态的脸。
“真的?”她轻声问,几乎是默许了他将药液推进自己血管里。
因为她的的确确嗅到了黄玫瑰的味道,是开得正盛时才有的香气,新鲜的,浓烈的,从伊索•卡尔的身上散发出来。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她看到伊索仿佛是微笑了。
(八)
监管者是博士。
被击中的瞬间和鲜血一起从衣服中飞溅出来的是花香,以及几片金黄的花瓣。伊索没有回头,也无暇对自己狼狈的爬行发表感想。他最近一直裹得严实几乎没有皮肤裸露在外,而现在他的袖口卷起露出一小截骨节突出的手腕,以及更多的金黄。
他耐心地一路爬到月亮河边开始自愈,血条已经没过了四分之三。
几乎在起身的同时心跳再次出现,伊索仍旧沉静地蹲下召唤棺木。心跳声飞快加重,他的双眼闪现出奇特的狂热与专注的神情,在棺木升起的刹那将它放平,以与他外表不符的力量推落水中。
水声与博士的劈砍落在他腰间的声音同时响起。
棺盖滑开一角,露出里面的黄玫瑰与薇拉——与克洛伊•奈尔。而博士的攻击几乎将伊索撕裂,他的身体前倾撞上护栏,紧接着是倾泻而出的黄玫瑰,被风卷成一阵金雨。当花朵落下铺在地面铺在水面铺在棺盖与克洛伊的脸颊,伊索•卡尔消失了。
没有血,他剩下的血肉已被黄玫瑰吮咂干净。
正如那个传说,用生命养育的墓园的花朵,能在骨肉中生长直到深冬。
棺木顺着水流漂走,玫瑰环绕的小小的航船,将到达那一切禁锢都无能为力的地方。
作者:双死即HE【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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