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嗨番外·散兵（2）

第二次见到少年的时候，你已经不再是那个懵懂少女。

那时你嫁为人妇，婚姻却并不是蒙德童话里那般幸福美好的。

那日，你在院子里曝晒渔网，有人推开木门，踏进院子。

“你好，可以讨口水喝吗？”

时常有旅者路过，你并不在意。但抬起头的那一刻，你愣住了。

这些年，你从稚嫩到成熟，少年却眉眼依旧。

清脆嗓音在你耳边炸开。

那一瞬，你清晰地感受到了“永恒”。

少年的时间就像是被永远定格在海边醒来那时，也许，这便是雷电将军追求的“永恒”吧？

少年大概也没想到面前的会是你，那双好看的眸子微微颤抖。

只是在幽蓝中，你看不到曾经的那份纯净。

取而代之的是一些不明的情绪，和杂质。

“好久……不见。”

你将少年带进屋内，给他倒了水。

“好久不见……那时候，很抱歉。”

少年这样说。

你知道，他说的是那年的不告而别。

你笑着摇了摇头。

早就不那么重要了。

不论你们曾经一起经历过的时光有多快乐，那都不重要了。

许多年的光阴，不知道改变了少年什么，但你已经不是那个青涩的少女了。

或许，如果时光没能改变你，你会亮着眼睛，追问他旅途的风景。

这是现在的你所做不到的。

因为少年的出现，让你回忆起了那份美好，像是在控诉如今的不幸。

“你不开心，为什么？”少年看出了你的憔悴，皱眉道，“开心对于人类来说很重要的吧？”

少年永恒的身体，让你觉得一切不合理都变得合理了。

但你并不想与少年倾诉什么。

现在的你，甚至比少年高了一些。

哪怕知道他只是不会长大，你也无法将他当成同龄人看待了。

就像弟弟那样。

少年还想说些什么，门被推开的声音打断了他。

酒味填满小屋，你有些不知所措。

醉酒的丈夫回来了，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有种被看穿了逞强的羞愧和委屈。

你不敢看少年，只能低低地说了一句：“抱歉。”

你起身，先将丈夫扶回房间，想为他换件衣服。

“你的手臂怎么了？”

少年的声音突然在你身后响起，吓得你一激灵。

回头，少年正靠在门框上，盯着你挽起袖子下的手臂。

曾经白皙的手臂，变得粗糙，还有一些伤痕，看得人触目惊心。

你急急忙忙地拉下衣袖：“没什么。”

少年沉了脸色，没有追问。

如果你这时候抬头看一看少年的眼睛，那一定能从里面看到溢出的杀意。

但是你没有。

这种被初恋撞破生活的窘境，令你喘不过气。

你只想逃离。

第二天，少年再一次不告而别。

随着少年一起消失的，还有你的丈夫。

他几天没有归家，犹豫再三，你去找了天领奉行。

最终，村民在海边找到了他，是一局泡到浮肿发白的尸体，面部大概是撞到了礁石，血肉模糊。

天领奉行很快给了你答复——“他是醉酒后出海，意外溺亡的”。

你接受了这个结论，但你心里清楚。哪怕没有任何证据，你心里也明镜儿似的。

那个少年，是为了你。

不过，生活也重新归于平静。

那个少年，就像波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