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_看不透

“我发现你是越来越闲了。”

面对延昊的到来方瑜桐已经不足为奇，最近没什么事干，他来得越来越频繁，而后也就习惯了这不定时的闲谈。

“你不也是吗。”

这倒是实话，她已经没有任务很久了，每天除了晃悠还是晃悠。

“我们的'刀'已经没用了。”

方瑜桐柳眉一挑，对他的话倒是有些兴趣。延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没过多久就被王俊凯发现了，那个叶语甜进了医院，现在精神似乎不太好。”

“那叶家有什么措施吗？”

“能有什么措施，跟王俊凯对着干？”

女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除了少爷，没有人可以跟王俊凯匹敌，其他人大概也有这个自知之明。

也不知道少爷这段时间在做什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方瑜桐甚至觉得，就这样下去，也好。

“说起来，你跟着少爷多久了？”也许叙旧才适合消磨时间，延昊悠悠挑起了一个新话题。

“五年了。”

当时是什么情况来着？方瑜桐记得额外清楚，那时KTV里的彩色灯光缭乱交错，包间内是整体迷幻的昏暗，原本在沙发上嬉笑玩闹的男男女女都因为被称作“黄总”的男子发怒而看了过来。

都这么久了，她还是觉得那些目光半清不楚地扎在自己身上，带着对底层服务员最刻薄的不屑——可那些人也不过是表面假装光鲜，背后丑态毕露。

“想起来了，少爷替你解了围。”延昊也追回了那段记忆，想起少爷一声不吭地上去挡住了对面来势汹汹的巴掌。

“为什么呢？”方瑜桐想不明白，如果当时少爷没有去那家KTV，没有出手相助，就不会有现在的一切，她又会在哪里。

那些不曾做出的选择早已经分裂出了另一个世界，在五年前就彻底隔开。

“为什么呢？”

延昊也轻飘飘地跟了一句，他或许知道一些答案，但这到底归结为个人揣测。大抵是心底对自认为高人一等而蛮不讲理的人有着某种厌恶，大抵是恰好碰到，即使参与其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在乎，大抵是那时还不像这般模样，灵魂深处拥着的火也比此时炽热。

延昊抬首看向天空，发现月亮已经不见踪影，不知是云层追赶上了月亮，还是月亮躲藏进了云里。

他的语声落进一阵凭空而起的晚风。

“少爷……是看不透的。”

-

“少爷。”

延昊轻敲几下门，继而走进了室内，将咖啡放在桌上。

书桌前的男人正在练书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水味，他的字如其人，英俊潇洒，无可挑剔，却又野心勃勃。

延昊看了看少爷写的字，心里再次感叹他真是个全能的男人。

“白、栩。”

他自然地将纸上的字念了出来。

“好听吗。”

少爷手上动作未停，语气本应毫无破绽，后者却听出今天不太一样。不止于毫无波澜，不至于深陷其中，仅仅比平时更多了一分……延昊并不想如此形容，但是他确实想到真情二字——只是这微妙的与众不同究竟因什么而起，他就更没有那个能力想出所以然来了。

“白栩”，延昊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可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白栩……少爷为什么对这个名字如此上心？

延昊内心疑惑纷纷，但并未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男人收放自如地完成最后一笔，继而沉默不语地看着桌面上的作品，眼里却始终没有半点满意的意思。

片刻，延昊听见少爷淡淡道：“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