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系列二-8

南山南-策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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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很晴。

小乔提着包穿着大衣踩着小高跟，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抬起头，看着日光均匀地洒在自己脸上。

很亮，却不暖。

她眯起眼睛，脸上是满足的笑。

阳光这么好，拍两张照片吧，她想道。

于是她低头在包里翻找了一会，拿出自己的手机，对着明朗的天空拍了好几张。

嗯……她看着刚拍出来的照片，一幅并不很满意的样子。

她想了想，试探地将相机调成了前摄，僵硬地摆拍了几张。

结果还不如一开始的几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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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

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跑到窗边，看着窗外漫天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欣喜地喊到：“爸爸妈妈！下了好大的雪呀，你们快来看！”

“来了来了……”大乔把热气腾腾的菜装进盘子，从厨房里一边擦着手一边走到女孩身边，扶着她的肩膀看着窗外的雪景。

“咱们这地方下雪很正常的，宝儿。”孙策不紧不慢地把茶泡好，起身走向窗边，看了那雪后倒有些讶异地说：“——不过，这么大的雪倒是少见。”

“哇……待会我们吃完饭，爸爸妈妈陪我堆雪人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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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乔叹气，摇摇头把手机收了起来，漫无目的地望向天空。

刚刚自拍的时候，笑的也太丑了吧。

僵硬，尴尬，不自然。

果然，自己是太久不笑了，都忘掉怎么笑了。

没办法，她那无法倾诉的心事太重，重的她没心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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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大乔笑的温柔，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那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

“妈妈同意啦！爸爸呢？”小女孩开心的不得了，眨着大眼睛很是期待地看向孙策。

孙策点头，应了小女孩的请求：“爸爸那么爱你，当然也会去的。”

嘴上这么说着，孙策的眼里却没一点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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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拂过，吹开了小乔的思绪。

她伸手理了理头发，却不小心将左边的丸子头弄散了。她有些狼狈地坐在路边的长椅上，重新扎起头发来。

微风不燥，阳光正好，小乔坐在长椅上扎头，像极了一幅画。画里的她穿着可爱的小洋裙，白色的过膝袜，粉色的小高跟。

就像画外的她。

那一身应该很好看，因为至少曾经有一个人，认真地夸赞过这身服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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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开心地在大乔的带领下走向餐桌乖巧地吃起饭，满脑子都是一会儿她和爸爸妈妈堆雪人的场景。

家常菜而已，桌子上摆了大半。

“伯符？”大乔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孙策，温柔地开口他：“吃饭了，发什么呆呢？”

“——阿？没什么，吃饭吧。”被点到名的孙策回过神来，笑着拿起筷子。

只有孙策注意到，桌角有颗粉色的糖。

可能是女儿忘了吃，可能是女儿随手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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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乔扎好了头发，提着包包离开了长椅。

那边好像有群幼儿园的孩子唱着不知名的歌谣，迎着她走来，个个长的水灵又可爱，小乔有些好奇，睁大了眼睛看他们。

看着看着，她的心里一阵刺痛。

他的孩子……也该有这么大了吧？

应该也是这样，可爱又讨喜吧？

姐姐说是个女孩，他应该高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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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索然无味。

就算孙策刻意地不去看，那颗粉色的糖还是在他脑子里阴魂不散，让什么菜都味同嚼蜡。

“妈妈妈妈，今天老师教了我们一首歌！”小女孩扒拉了一口米饭，兴奋地说道。

大乔眼睛弯成了月牙，她往女儿碗里添了一筷子菜：“什么歌呀？”

“……等等唔给你们唱！”小女孩使劲咽着嘴里的米饭。

孙策强打精神，笑着看向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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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孩子唱着歌走近，小乔看着他们天真烂漫的童颜，只觉得喉头一哽。

快点走吧，她劝自己。

她加速，想要快步走过这群孩子，但却清楚地听到了他们唱的歌谣：

“南山南，北秋悲，南山有谷堆——”

她身子一震，凝固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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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看着眼前的爸爸妈妈，稍作停顿，继续认真地唱到：

“南风喃，北海北，北海有墓碑……”

小女孩的声音稚嫩清亮，大乔眼里满是骄傲和欢喜。

孙策却猛然愣住，不过很快脸上也挂上了骄傲的笑，但他的眼睛却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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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们已经远去，但歌声仍然回荡在小乔的脑子里。

怎么回事。

怎么会突然想到他。

小乔深吸一口气，紧紧地提着包。

他最近…怎么样？

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穿暖？

姐姐待他如何？他待姐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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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仍在唱着，孙策闭上眼睛，控制着自己。他缓缓吐了一口气，才敢睁开眼睛。

孙策看着面前的女儿，越看越像她。

像她可爱，像她天真，像她讨人喜欢，像她看了一眼后就再也移不开。

他伸出手，拿过那颗粉色的糖，攥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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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乔声线在抖，但她还是轻轻开口。

攥着那颗糖，孙策缓缓唱到。

“南山南

北秋悲

南山有谷堆

南风喃

北海北

北海有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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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过短短数载。

爱而不得，似如梦方醒荒唐一生。

错误的爱，不该的爱，不能存在。

小乔还是整理好了情绪，理好大衣又拎好包包迈着步子离开了，哪怕她永远也不会再去过问他的人生。

孙策最终放下了那颗糖，和老婆孩子笑着闹着一起出门堆雪人，哪怕他此生再也尝不到那颗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