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请求

宣望钧的伤没楚禺的重,醒得也比楚禺快一点,他坐在床上,墨发如瀑披散开了,与平时束发的他不同,没有血色的脸相衬托下,增添了几分寡淡。

他额上的碎发往旁翘起,额前的头发从中间分开,自然而然的有了弧度,不别扭,很好看。

身上的玄色华服早已褪下,换上的是他从未穿过的麻布粗衣,虽然穿在身有些不适,但宣望钧也没多娇生惯养,也没想着提出要换衣服这种话。

“听夫人说宸王殿下是为了蜀中的百姓们来的,还真是忧国忧民啊。”

沉闷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欢愉,似是在嘲笑宣望钧的虚伪,宣望钧金瞳一转,映入眼帘的是那人挺立如松。

宣望钧不是不知道弋兰天口中的“夫人”是谁,他没想到弋兰天竟如此豪放,虽知花遇殊不是自愿,但他心里还是莫名有些不爽。

只会玩弄字眼,宣望钧暗暗想着。

他神色如千尺潭水,波澜不惊:“弋老大说笑了。”

弋兰天爽朗的笑了笑,拿了张木椅,坐到宣望钧面前:“殿下来蜀中不止是为了百姓吧。”

宣望钧神色未变:“此话怎讲?”

弋兰天眉尾轻挑:“我弋兰天也不爱绕圈子讲话,关于殿下的请求,恕草民拒从。”

宣望钧心下一惊,原来自己此行而来的目的早已被弋兰天摸清楚了,现在弋兰天说不从,一点机会都不留给自己,颇有当年拒首辅大人之绝情,虽知晓弋兰天的心不在朝廷,但他还是想试试。

“弋老大不用这么快就给我答复,在下也知您的顾虑,就算是为了蜀中的百姓,也请您好好思虑一段时间。”

“殿下这是用蜀中的百姓威胁我?”

“不敢,还望您细细思忖。”

“呵,”弋兰天冷笑着,起身将椅子踢到一边,“啪嗒”一声发出声响,“弋某一定,好·好·思·忖!”

说罢,转身踏出屋子,用力一甩关上了门。

宣望钧拢了拢身上的衣物,对弋兰天的气愤离去没有丝毫感觉,他来之前就已经预料到弋兰天的态度,弋兰天没有在他受伤的时候把他丢掉深山里任由野狼撕咬已经是大慈大悲,他也不强求弋兰天能有好的态度。

他刚醒来的时候,花遇殊曾来看过自己一眼,听花遇殊说楚禺没事,他也就放心了,但现在,他心里莫名有些不安,不知道是不是楚禺出了什么事。

本想下床去看看楚禺怎么样了,不速之客在此时推门而入,一副不在意伤员应该静养的样子,迈着豪迈的步子入了屋,手里还拿着一壶酒。

“小王……呸,宣师兄!我来找你了!”

宣望钧一听声就知道来人是谁,他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季师弟是来寻我喝酒叙旧的?”

“不敢不敢,”季元启将酒藏在身后,“小王……呸,师兄,我只是来关心关心你啦。”

宣望钧冷眸一横,悠悠问道:“我还能相信你吗?季少主。”

“殿下这是怪我下手太重了?”

“你派的人还真是下了狠手,若不是楚禺挡着,我怕是早已横尸草野,到时候你也安然无事不是吗?”

季元启笑了笑,随便一拿,就拿到刚刚弋兰天踢的那个椅子,刚准备坐下,宣望钧便开口提醒:“这个是被弋兰天一脚踢飞的木椅,若是坐下去坏了,那就与我无关了。”

“宣师兄还真是好心人,”季元启将手里的椅子扔到一边,随手拿了个椅子坐下,“下狠手不就是为了更逼真一点吗?而且,殿下不是如愿进入穷奇会了吗?”

“若是楚禺有任何闪失,我又如何跟武威候交代?”

季元启戏谑道:“殿下是怕武定侯责问,还是怕楚禺责问?”

宣望钧冷冷道:“无需多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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