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渡.殊途

花遇殊使不上力,瘫软的倒在季元启的怀里,他意识不清,隐隐约约听到树林中有窸窸窣窣的声响,他视线渐渐模糊,感到周身寒冷,只有季元启,跳动的心给了他一点安慰。

来人戴着一个金色面具,体型健壮,说话声带着点少年气,却又有些沉稳,花遇殊看不清来人,也听不清声音了,传入耳中的只有难听刺耳的噪音,像是强行关闭了他的听力一样,他难受得很,唇齿微张发出几声哼哼来。

季元启垂眸看了眼花遇殊,心里头有些担忧,来人先看了看季元启,在将视线转向季元启怀中的花遇殊,他嗤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说:

“季少主是打算赎罪吗?”

季元启冷眼相待:“干你何事?”

来人不怒反笑:“也是,南塘南国公府也曾鼎盛,虽然现在花家被灭,但花家世子的威望还在,若是将花遇殊控制住,对季家争权也有好处。”

“闭嘴!”季元启朝着眼前人低声怒吼。

眼前人却丝毫未露怯意,他语气轻挑,说:“季少主是怕花家世子听到吗?这倒不用担心,花遇殊现在干净得像张纸一样,从前种种痛苦,皆已忘却,而且我刚刚特意让世子先行入眠,我们的谈话声他可听不见。”

季元启蹙眉狐疑的望着眼前人:“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遇殊他失忆了?”

“若不是失忆,以二人之间的血仇,花遇殊怎会愿意靠近你。”

季元启闻言也怒不起来了,他心里明白,是他先推开的花遇殊,是他先背叛的花遇殊,花遇殊恨他,想撕碎他,他都认,自己和花遇殊已经隔着山海。

季元启眼眸一转,看向怀里的花遇殊,心里不由得觉得悲凉,花遇殊沦落成现在这个模样,他也有一定的责任,但他的身后还要季家,他不能因为一己之私毁了季家,只能将花遇殊推向万丈深渊。

他眼眸流转着浓浓的愧疚,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对一个棋子如此真情实感,本来是带着目的靠近,没想到最后竟越陷越深,差点下不了手。

可惜他还是对花遇殊下了狠手,就像是为花遇殊献上死路一条的线一样,他对不起花遇殊对自己的信任,对不起花家满门英烈。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难受,就像是失去了一件重要的珍宝一样,不过珍宝回来了,却不再是他的了。

都是因为他没有珍惜,但欲承其冠,必要付出代价,他付出了应有的代价,那是无尽囚笼。

而花遇殊失忆这件事,他听过风声,但他不信,今日与花遇殊再相逢,明明应该是面目憎恶的神色相对,却偏偏柔情似水,让季元启都恍惚了许久,认为自己和花遇殊还和以前一样能对坐煮酒论天下,同望夜景话衷肠。

花遇殊没立即将自己推开,而是信任的在自己怀里睡着,这是上天留给他的一个机会,他想珍惜,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季少主为何无言,莫不是在想该如何挽回花家世子吧……”他似是嘲笑般望着季元启那双深红色双眸,巧笑倩兮,“季少主又想如何控制花遇殊?用所谓虚伪情爱,还是花言巧语?”

“满口胡谄!”

“棋子反复使用,耗尽便要丢弃,这不是你季少主一贯的作风吗?难不成……”他眉尾轻挑,“季少主对棋子动情?”

季元启怒目望着他,握剑柄的手骨节发白:“是何人派你而来!?”

“季少主是要逃避吗?”

“与你何干!”从喉咙撕扯出来的怒意直逼眼前笑得怪异的人,“快说是谁派你来的!”

“不说就不说,这还跟我较上劲了,不过我可不能告诉我的主子,江湖规矩,帮人做事,不吐姓名,不过那人让我给你带句话,”他眉眼弯弯,看着季元启,“他说,花遇殊将是那破局之人,这部残局,便是由花遇殊来终结。”

说完他便如同鬼魅般瞬移上了不远处那颗树上,他的脸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但季元启觉得他带给自己的恐惧很强烈,就像是有人将刀锋抵在自己身后一样。

那人向季元启挥了挥手,声音悠悠传进季元启耳中,在这片雪地里回响:“花家世子,季家少主,我们来日方长。”

而后便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花家世子,破局之人,就像是天定的命运一样,花遇殊必是那改写千秋历史之人。

季元启抱紧花遇殊,他相信,他的花遇殊,定会重振旗鼓,以飒爽英姿,立于朝堂之上,到那时,他和花遇殊,只能公堂相对。

昔日旧友今日宿仇,他们注定殊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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