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扑火

“你怎么回事？”

“克、克利切都、咳咳，知道了。”他虚弱极了，这次的断句不再是因为紧张造成的。

“知道什么？”你把他扶起来，给他进行简单的包扎，他才有些缓和。

“有，咳，关于你的事情。”

“谁告诉你的。”你声音几乎有些颤抖。

“夜莺。”他喘了喘，“她……在刚才告诉了克利切关于你的一切。”

“你都知道了。”

“克利切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克利切所在的世界是一个什么平行世界。”

“身处平行世界的人是不知道自己所处的世界是平行世界。”你猛然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可庄园主能邀请你来到这里不也很不可思议吗？”

“……”

“你知道吗，克利切一生都在追寻光明，因为白沙街永无天日，太黑暗了。”他眼中浮现出了憧憬，与那日玛尔塔眼中的神情一模一样，眼底有过一丝温柔，“伍兹小姐就是克利切的光，奖金和伍兹小姐，克利切其实都想要的。”

“这是你的雏菊。”你递给她那束你重新包装好的雏菊。

“很好看。”

“都想要的话，就活下去。”

“伍兹小姐不会给克利切这个机会的。”

你沉默了，你能护他一时护不了他一世，你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他身边。

“克利切记得东方有个词语叫做「飞蛾扑火」是吗？”

“嗯。”你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几乎遮住了你的眼。

“克利切就像是那个飞蛾一样吧，伍兹小姐就像是那团火焰。”

“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不值得。”

“那又怎样，只要能拥抱光明，一切都值得。”

可你知不知道，你在永无天日的白沙街孤儿院，你才是那唯一的萤火啊，克利切。

“没用的。”他打断了你治疗的动作，“克利切吃下了颠茄。”

“你疯了！颠茄毒性很强的！”你拽着他的衣领，他咳出了几口血，你不得不放下他，让他靠在墙上。

“这本就是克利切的命而已。”

“你什么时候这么认命了。”你苦笑着。

“克利切一直都是，只是你不知道。”他看着那束雏菊，包装纸染上了他的血。干涸的洁白雏菊花瓣上也不可避免的沾染着血迹。刺目极了。

“克利切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其实也不怪你，克利切知道你想帮克利切的。”

“克利切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免「另一面」伤害了伍兹小姐。”

他太爱艾玛了，怪不得有人说爱情是毒药，可明明是砒霜，是颠茄啊。

“别告诉伍兹小姐了，克利切怕她哪天记起来自责，让她和那个医生好好的活着吧。克利切不想看见克利切喜欢的女孩儿难过。”

明明都要死了，还心心念念着艾玛，克利切对艾玛的爱已经无法形容了，他对艾玛的爱超越了你的认知。

“这个给你吧，就当是你救下克利切的报答。”他给你了一个彩球，你认出来那是游戏中的随身物品「舞会彩球」，“这是克利切偷的，觉得好看就留下了。”

“我不能要。”

“克利切死了也带不走它，给你了，拿着。”他硬是塞给了你。

“如果能重来一次，克利切不会再卖掉孤儿院了，克利切会一直守护孤儿院，守护伍兹小姐。”

可惜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