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

“你放下他了？”

“嗯。”你低着头，一侧垂下有些长的马尾遮住你的神情。

“抬起头，看着我。”

“当然。”她大概也没想到，你抬起头那刻，满目春风，笑容明媚如阳春三月暖阳，眼中倒映着她。

“你想通了，难得啊。”她压住少有的惊奇，镇定道。

“既然他命里无我，又何必死追他一个？他们说的对，时间啊，确实是抚平伤口的良药，却不是万能的药。”

“你真的舍得了？”

“舍不得肯定是舍不得了，不过我今后遇见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再是他了。”

“你长大了。”她手搭上你的头。

“并没有，只是有些事情想通了而已。”你笑着握住她的手，抚上你的脸颊，“因为我知道，有人会陪我一辈子的，我把我的所有都赌注在了那里。”

“你孤注一掷，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满盘皆输？”她神色难得凝重起来。

“因为我知道，她们可以拉着我一直往前走，她们会等我，就算满盘皆输也没什么可遗憾的，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吗？”

“傻丫头，我不可能陪你一辈子的，终有一天我会随着你的成长而消逝。”她无奈的笑着。

“是么……”

“当然，这是在你真正长大的时候。”

“那我一辈子也不要长大。”

“人怎么可能一辈子不会长大呢？总有一天你的心智会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建立一个新的世界观。最晚，也只是会在二十五岁。”

“那你……最多，只能陪我十年了啊……”

有时候一但想到了有关未来和过去的事，都会觉得很难过，大概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离别而不愿意再去承受吧。

“十年的话，最少还有三千六百五十天，也可能会多出来一两天呢。时间还长。”

“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说‘时间还长’，因为说这句话的人，没过多久就一定会分离，而那些说着永不分离的人，早就散落在天涯海角了！”

“我答应你，你二十五岁以前，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你拿什么来证明。”

“就拿……我的心。”她反过来握住你的手抚上她的胸口，那里一阵灼热，你感受到了鲜活的物体在跳动，“我虽无体，但却有心。”

“好，我信你一回，这是我人生中第二个赌注。二十五岁以前，不能离开我，二十五岁以后……也不行！”

“二十五岁前我能保证，可……二十五岁以后……”

“你还会在的，你不想离开的。”

“不是我想离开，而是以后，你将不在需要我。”

“我一辈子都需要你。”你依靠着她的肩膀，“我保证一辈子都需要你，人神共证，若违誓，永无轮回。”

“那我也相信你一次。”她莞尔，“我保证一辈子也不会离开你，人神共证，若违誓，永无轮回。”

“那说好了，拉勾。”你伸出小拇指，也勾上她的小拇指，“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好。”她重新为你梳扎有些乱的头发，“那么先睡吧，也不早了，最近我有很多时间陪你，不用担心。”

“嗯，晚安。”

“晚安，姑娘。”她给你盖好被子，轻轻哼唱着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