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黄玫瑰圆舞曲（二）
约瑟夫拉着伊索环顾四周，眼前突然一亮：“衣柜，去衣柜。”
两人快速躲进衣柜，过了几秒，门外的人就进来了。
不是杰克。
衣柜太窄了，按道理只能容下一个人，约瑟夫双手抱住伊索的头轻轻往下压，听见外面的脚步声，他也不敢吱一声难受，但确实没办法，只能挤挤了。
过了片刻，外面的脚步声逐渐消失。伊索忍不住抬起头，他想说话却被约瑟夫用手捂住嘴，约瑟夫凑在他耳边用极小的声音说：“他还在外面。”
约瑟夫的手指修长，手掌宽大，伊索脸又挺小的，乍一看有种大半张脸被遮个延时的效果。
伊索用尽扯下他的手，有些生气：“别捂我了……”
约瑟夫心有余悸：“我错了……原谅我？”
他不说话。
这么狭小的空间里，约瑟夫和伊索挤在一起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伊索第一次清晰的意识到，他们第一次靠的这么近……
约瑟夫的香气不知不觉取代了衣柜的木箱，那是一种玫瑰不失优雅的香气。
约瑟夫凑近伊索的脖子，鼻翼动了动：“伊索，你好香。”
伊索也凑近约瑟夫的衣服，仔细一闻：“是你才对。”
“……”约瑟夫直勾勾的看着他，心说太不可思议了。
伊索突然意识到什么，别过头躲避自己的脸红：“……对不起，太近了。我要出去……”
圆月之夜，因为明月天空才显得空明，海上起了微波，一层层的细浪，除了残阳的返照，一时光辉起来。
伊索开了一点门缝，大厅传来的乐曲朝着门缝钻进他的耳朵里。这是一首悠然、浪漫的音乐，让他放松才对，可偏偏将他原本揪紧的心强行扭好几转。
“紧张吧？”伊索回头，是约瑟夫跟了上来。
他随即把门关上，刹那间音乐才停止。面对约瑟夫，表示他在听。
“我很清楚你的社交恐惧症，但我们已经参加了，总不能放别人的鸽子吧？”
伊索低着头叹了一口气：“放别人鸽子确实不是好事……等我缓缓吧。”
过了良久，城堡管家前来通知月下绅士，说是舞会安排好了，可以去赴宴。
约瑟夫这才查看伊索的状态。不过还好。伊索的状态没有想象中那样严重。
伊索指着自己黑红相间的驱魔服：“我就穿这个？”
“没关系，不要多想，那里不在意穿着的，况且你穿什么都好看。”
两人一步一步从环形楼梯走下来，伊索习惯的走在约瑟夫身后。
舞会的人不算太多，但气氛很足，伊索勉强接受。
酒桌前，有好几位贵族女人朝两人的方向伸手打招呼，面对这样的情况，伊索还是选择低头躲避视线。
约瑟夫轻描淡写的点头回应，然后笑着偏头查看后者的状态：“别太紧张了，他们只是打招呼而已。”
“这么多人，不太习惯……在家几乎是独处。”他勉强抬头看他。”
“真是拿你没办法，”约瑟夫忍不住吐槽，“过会儿我要去招呼从外地来的血族，想挨着我的话，那就一起去，如果不想，那就找个安静的地方待一会儿。”
“好……”伊索点点头。
约瑟夫满意时的点点头，又突然摆出一副严肃的嘴脸：“但是不能喝酒。”
“我从不喝酒。”看到对方突然变脸，他的回答漏了半拍。
约瑟夫很快察觉到后者的语气和表情，双眉舒展开，恢复了原本温柔的模样：“抱歉，吓到你了。我不会离开太久，十来分钟就来找你，半小时后，舞会就开始了，那我走了？”
“那我等你。”
伊索卡尔摇着手中的香槟站在原地发愣。这几天先生都太忙碌了，不是在批文件就是赶会议，也不知道在血族里安排什么，我得汇报……
有人轻轻的拍一下他的肩膀，他抖的一下转过去。
“对不起，吓到你了，“塞琳娜一手托着酒盘，声音充满歉意，“没想到你这么敏感。”
伊索摇摇头：“没关系，……只是不太习惯这里。”
塞琳娜喔了一声。看着对方手中摇着香槟迟迟未动口，她忍不住要问：“怎么不喝呢？”
“我从不喝酒，况且先生也不让我喝。”
塞琳娜又喔了一声：“约瑟夫先生，那么爱你，肯定不让你喝酒了，你看起来酒量不大，万一醉在哪个角落着凉了……先生想的可真周到。”
“……”那么爱我？同样的问题他并不想问第二遍，一是接受不了，二是这个女仆肯定输入一大堆。
她继续说：“这是城堡里新进的香槟酒，你想尝尝的话，可以抿一口。”
他点点头：“嗯，你去忙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这种简单的打发，塞琳娜只好笑着离开了。
宽大的舞厅到处都是小姐和先生的说笑，倒也是盖不住乐队演奏的音乐，伊索看一眼怀表，又听着约瑟夫敬酒的背影好一会儿。他和我为什么不能喝……？
他一边察看先生的背影，一边抿酒。伊索从来没体验这种感觉，酒刚入口就带来浓烈的酒香，顺着舌头滑下去，酒香填满了口腔和鼻腔，就连呼吸也带着酒香味。
好想再喝一口……
伊索的眼睛很迅捷，看见约瑟夫走过来了，就随意性的把酒放回桌上。
“喝酒了？”他没想到先生这么快就猜出来。
被这么一说，伊索不好意思的躲避对方视线，顿了顿，点点头：“喝了。”
先生莞尔一笑，端起香槟酒。
“我以为……你会生气……”伊索嘟嘟囔囔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
“现在你喝一点没关系，以后你喝酒只能陪我喝，”约瑟夫端在伊索面前，“敬你。”
伊索的视线跟着酒杯来到约瑟夫嘴边，见对方喝下去，又连忙止住：
“你少喝点。”
约瑟夫很快放下酒杯：“听你的。”
两人轻车熟路的聊到舞会开幕式，当女仆们收拾酒杯的时候，他们才停下来。侍卫把长桌顺到一边，腾出一片空地准备舞会的下一步安排。
楼上站台的乐队也做好了所有准备，音乐指挥人用丝巾擦拭着指挥棒，然后仰头，那下巴都要翘到楼顶上了，一手拉松白色颈肩那副高傲的模样，引得场上的一些人忍不住发笑。
舞会开始了，在场几乎的小姐都被绅士邀请去跳舞。
第一场舞曲是著名的《蓝色多瑙河》，是比较柔和浪漫的音乐，它伴着小姐宽大的裙摆，摇啊摇，挥啊挥……随着舞曲的旋律，他们转圈、靠近、再转圈、摆手……
就像滋润的空气和绽放花儿的那样，再默契不过了。
第一场舞蹈结束，现在进行第二场。
第二场的圆舞曲是《儿童嘉年华》，富有活泼、欢快的音乐。
因为音乐的旋律，淑女们一手搭在绅士们的手心，一手提起裙摆开始舞动，她们穿的高跟鞋不算太高，总之可以跳舞，在地板上踏出哒哒声，再好听不过了。
因为音乐的旋律和高低起伏，淑女们提起裙摆一挥一转，既可爱又不失优雅，即使是胭脂抹粉也盖不上她们脸上的笑容。
伊索看着远处约瑟夫拒绝舞伴的身影，在打量那些邀请他的舞伴，个个衣着华丽，不是镶嵌宝石就是佩戴鲜花，即使画的是淡妆，依然富有优雅高贵的气质。
他又注意到，舞场上的舞者一男一女，华乐兹怎么可以男生和男生……
“在想什么？”约瑟夫歪头察看伊索的脸色，心说是不是刚才和女士接触吃醋……
伊索叹了一口气：“先生，圆舞曲只能男生和女生跳吧？”
“就想这个？”约瑟夫笑了两声，“圆舞曲从古流传到现在，男女生跳再正常不过了，那么两个男生或两个女生跳，就不正常了？”
他摇摇头：“也不是不正常……就是，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同性跳这种舞，你不会觉得尴尬？”
“为什么会尴尬？我和我未婚夫跳舞肯定能惊艳所有人。”
“谁是你未婚夫！”伊索故意用手肘拐了他一下，“这种场合说这种话不觉得奇怪？”
约瑟夫突然牵起伊索的手往里走，还不忘回头回答：“不奇怪。”
“……”简直无语。
走到人群里，约瑟夫脚步一顿，伊索也跟着停下来，还没来得及问后者问，他就答应出来了：“到我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