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五·枫华罄落（五）

很久很久以前，有这样一个人。

他以自己的死亡去谢幕一生，这听起来有些高明，但实际上是所有人的最后的结局。

谁不以死亡谢幕一生？

你会以为上面的这一段话是废话。

但实际上，以怎样的死亡谢幕，才是你最在意的事情，或许只有你自己在意……

——死法，究竟有多少种。

“猜猜你会怎么死？”

枫原春夜说了一段近乎废话的话，但这其中深意他非常明白，那是对师父的致敬。

柠柚的手里一直紧紧握着【佞枫之权】，她觉得自己面对的人不再是一个想杀死自己的人。

而是一个试图享受着美妙死法的家伙。

柠柚：“如果你在怪我当初没有保护好你，让你被别人带走的话。”

柠柚：“对不起，这是我作为母亲的失职，但我会尽力弥补你和姐姐。”

柠柚就像是说出了自己最后的遗言。

枫原春夜在听到那两句话以后，确实稍微收手了些，但他不会认为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

一刀劈了下去，刚好落在柠柚的脚边。

枫原春夜：“别做事后诸葛亮。”

枫原春夜冷冷地看了柠柚一眼，手里再次聚集力量，但眼眶也早就不知何时湿润彻底。

他不选择那种“快刀斩乱麻”的攻击，是因为他还在给自己思考的余地，就算这样到了最后想不到最好的办法，但他至少深思熟虑过。

至少那个养育了自己二十年的人，是绝对会认为自己现在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不是么？

枫原春夜：“只要我想，我们永远都可以当成过路的陌生人。”

枫原春夜：“死的是陪了我二十多年的人，杀死那个人的是我姐姐。”

枫原春夜：“就算他养我是为了让我与姐姐反目成仇，但我未曾被他亏待。”

枫原春夜：“你希望我怎么接受？”

#柠柚：“那如果那个人要你杀的人是你这辈子的挚爱呢？”

但这句话对枫原春夜的作用似乎不大。

师父已经死了，他还能怎么逼迫自己以后的日子，更何况自己现在……似乎……

他的脑海里面出现了那个长着鹿角的女孩。

大概就是“事情没落到自己身上，根本不思考”的情况，所以枫原春夜根本就不想这个。

又是一道金色的光芒劈下，这次柠柚选择了直接用【佞枫之权】接下。

枫原春夜：“说什么都没用。”

大概是枫原春夜也懒得废话了，下一刻，他直接拿起单手剑，直直地朝着柠柚冲过去。

与自己的母亲决一死战，这算什么戏码。

但假如这个时候是自己人生的最后时刻，也算是一场非常精彩的死亡谢幕吧。

刀光在空中交相辉，柠柚的枪法丝毫不比之前差，而且枫原春夜好像根本就不知道一件事。

——柠柚没有实体，除非力量过于强大，否则说什么她都不可能轻易被物理伤害伤到。

作为一个母亲，她好像倒希望他能怪自己。

——但不是以这种方式。